和崔明伏不禁咋舌,心想这女孩子真是麻烦,去到那里都要带这么多的东西。钱辉的父亲把车票分到我们的手中。
“您这可好,带着这么大个箱子,您当我们真的去那边度假啊!”崔明伏冷嘲热讽了一下,我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这次的事情,崔明丽当真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崔明丽只是冷冷地看了崔明伏一眼,并未言语。
“好,时间不早了,我们进站吧……”钱辉爸爸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崔明伏看了一眼票,拉扯了我一下,“怎么还是硬座票,从这边到黑河可要21个小时呢,还是在那不晚点的情况下啊!”崔明伏的面皮皱皱巴巴的仿佛是一张揉皱了的湿纸巾。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也稍微体谅一下这两位老人,其他的不说,为了这钱辉的事情,人家这俩老人也当真是操碎了心,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又散尽家财,上下打点,咱们也理解一下。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暗自嘀咕,“草,早知道这次出来这么苦逼,老子还不如在家搂着我那些佳丽呢,一会儿上车,我自己加钱补卧铺!”
省城的火车站的混乱,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是在车站外的广场,第二就是在火车的月台。尤其是卧铺车厢,我们还好,起码有座位,怎奈何,虽然这春运已经过去了,但是目前这铁路运输的压力却仍旧没有丝毫的减缓。
列车大门打开,人流拼命地往门里面挤去,带着红袖章的列车员站在车门处,努力地维持着秩序,怎奈何这边的人流汹涌仿佛就是那钱塘江大潮。
往前看去皆是那或油腻,或清爽,或黑或花白的头发,也有那厉害之人,直接从窗户爬了进去,而那刚开始还在一边努力维持秩序的列车员,此时却一把托住了爬窗之人的屁股,努力推举,那人的双脚才消失在那窗口,我想他应该不是脸先着地。
好在虽然拥挤,但我们几人均挤上了车厢,并且拿出车票在对照着号码,但从车门到座位这一路走的也比较艰辛,在车厢的过道上几乎是哪儿哪儿都是人,穿过这“人墙”的时候,免不了要和别人的身体接触,便会发生一系列的摩擦,那“啊啊”的痛叫之声,不绝于耳。
落座之后,才感觉周身闷热难耐。那烟味、体味、头油味儿还有那泡面和火腿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钻进了鼻孔里面几乎可以把人头盖骨给顶破,但是说来也比较奇怪,这味道假使是第一次闻到的话,是会觉得十分恶心,但假使闻得次数比较多了的话,竟然还会使人觉得上瘾。
崔敏丽皱着眉头审视着车厢的环境,旋即把脸转到了车窗外,看着这夜色当中的省城车站,心中竟然萌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厚重。
崔明丽当真有能耐,那个巨大的行李箱,竟然安放在了行李架上,我都没有注意到她是怎么把这个箱子给搞到上面来的。
车子慢慢地启动,我们算是往黑河的方向迈出了这第一步,钱辉的爸妈坐在我和崔明丽的对面,他们也望向了那窗外的夜色,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嗟叹。
“来,我给你看看手相……”崔明伏没和我们坐在一起,他坐在了我们的邻座,握着对面一位红发女郎的手,在上面用食指划着,那姑娘嘻嘻地笑着,连连说痒,崔明伏倒是一本正经地品评着那姑娘的手相,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
“哼……”崔明丽不屑地冷哼一声,又把脸转向了窗外,钱辉妈妈慢慢地把头靠在了车窗边,微微地闭上了眼睛。我也慢慢把头靠在后座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此去是凶是吉,一切都是未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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