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有孕在身,是不可能因着简亲王福晋而委屈自己的,毕竟这有求于人的从来都不是她。听琴忙前忙后地,将炖好的补品送到婉兮手边,动作轻柔却又恰到好处,完全无视简亲王福晋诧异的目光。
对于婉兮她们而言,简亲王福晋只能算是不速之客,她们礼貌周到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若是因为她的关系让自己难受,又或者让婉兮肚子里的孩子难受,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简亲王福晋坐在一旁,看着婉兮一脸悠然自得地吃着补品的样子,虽然觉得诧异,可更多的却是羡慕。
作为一个女人,特别是求子多年的女人,拥有一个孩子已经成为她的执念。
平嬷嬷跟着听雨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第一眼便注意到简亲王福晋看向福晋的眼里充满了羡慕,这种眼神她曾在太后的眼里看到过。那时的太后虽然是皇后,可这位置坐得并不算稳当,甚至被一个再嫁之妇的贵妃压得死死的,连看向她的目光都只能带着羡慕,而不是嫉恨。从这里便能看出先皇对于太后有多么的苛刻。
对于他们这些奴才而言,皇帝的确至高无上,但是比之他们的主子却还是差了一线,至少在心里,差了一线。如此,太后身边的,但凡忠心之人,不仅瞧不上犹如荡
妇一般的董鄂妃,亦瞧不上一面高呼汉化,却又夺人
妻子的先帝。
若是从前,满清对于再嫁之妇,其实并无偏见,相反地很多部族首领的妻子、妾氏都是寡妇或者别人的妻子。但是当时一切都以权势说话,礼教什么的反而是虚的。而先帝,一面想用礼教束缚别人,自己却夺走了弟弟的妻子,这种行径也难怪一生都脱离不了太皇太后的掌握。
说白了,先帝看似勤勉叛逆的行为,其实也不过就是无谓的挣扎,自己能力不够,挣脱不了母亲的掌控,便以一种自己不好也要拖着所有人一起陪葬的想法,让许多人都跟着变成了悲剧。
“老奴(奴婢)给简亲王福晋请安,给福晋请安。”平嬷嬷上前两步,同听雨一起给两人请安。
简亲王福晋听着两人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眼神有多么的赤果果,她不由得觉得脸颊发热。好在婉兮似乎一副没有察觉到的样子,不然她怕是很难继续呆下去了。
“免礼。”简亲王福晋强装镇定地抬了抬手,态度算得上谦和,这让原本因她和太后有着相同眼神而产生一丝同情的平嬷嬷又对她多了一份好感。
婉兮对于简亲王福晋反客为主的行为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而且反客为主这种说法,端看人怎么想,论身份这里该以她这个女主人为尊,论辈份和地位,简亲王福晋此举说来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多做计较,无非就是得罪人。与其如此,还不如来个眼不见为净。
“平嬷嬷,简亲王福晋身子稍有不适,你一向擅长给人调养身子,不如就帮着先诊个脉,看看情况。”婉兮不提求子之事,也不给强调什么功劳,只是用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表达了简亲王福晋的目的。
“是。”平嬷嬷早就从听雨哪里得知了简亲王福晋的目的,也知道婉兮推脱不了,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情愿的样子,相反地一脸恭敬地低声开口道:“还请福晋伸出手来!”
简亲王福晋看着举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平嬷嬷,细细打量,便认出了来人,确实是太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平嬷嬷。以往都说太后非常宠爱九福晋完颜氏,说是从未成为福晋开始就喜欢,只是他们认为太后一向善待小辈,即便亲眼见到也只当是太后对小辈的疼爱,但是现在看来,太后对于这完颜氏的宠爱绝非一般,否则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心腹派到她身边伺候。
别说昔日慈宁宫太后身边的心腹,就是那些伺候的嬷嬷,但凡出宫都是宗室官家争夺的目标,而且出了力还不一定争得到,像这样由太后亲自安排的。不管是得利的婉兮也好,被安排的平嬷嬷等也罢,那肯定都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有劳嬷嬷了。”简亲王福晋客气一句,便将右手伸了出来。
婉兮冷眼看着简亲王福晋略显谦和的态度,心里不由得摇了摇头,心知会有这样的变化,一是因为有求于她,二是因为太后的关系,反正不是真心如此,所以此人并在她真心结交的范围之内。可以说,只要是婉兮认可的人,不必对方付出多少,她也会以真心相待,可一旦对方别有用心,婉兮也会立马将人踢出自己押圈子。
这一世,除了胤禟、孩子和家人,再没有人能让婉兮心甘情愿地委屈自己。
简亲王福晋倒是不知道婉兮心中的想法,急于知道自身情况的她眼巴巴地望着平嬷嬷,问道:“嬷嬷,本福晋的身体如何?是否需要调养?”
别看他们是皇室宗亲,可这御医也不是说叫就能叫的,除非必要,他们一般都用自己养得府医。只是府医再好,谁能保证他没有被收买,所以下意识地,简亲王福晋还是倾向于平嬷嬷的答案的。
“福晋年幼时可有落水,这身子稍稍有些宫寒,不利于子嗣,需要尽心调养半年之久才能全愈,另外光是吃药膳喝补品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