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八哥和老十四那边有您肯定是会消停的，但是德嫔娘娘那边，还希望皇阿玛也能帮帮忙，毕竟四哥是真不容易，而且说到底，这件事到底是因为儿子才连累四哥的。”胤禟语气愧疚，仿佛胤禛的处境有多惨绝人寰一般。

雍亲王胤禛的处境其实真要说惨，其实也挺惨的。他们这么多的兄弟，没有康熙的疼爱，至少还有母妃的关心，可他呢，爹不疼娘不爱的，连唯一关心他的养母还去得早，这还不够惨吗？

不够。

至少在德嫔和胤祯的眼里，这样的胤禛还不够惨。也许只有胤禛顺着他们的心意被他们踩在脚底下时，他们再抱怨一声硌脚，他们觉得圆满了。

康熙看着满脸愧色的胤禟，再想想一直委屈的胤禛，莫名地他竟想到了佟皇后死前求他的几句话。一时间，康熙眼里也不由地闪过一丝愧疚。

他本以为将胤禛交给德嫔这个亲生母妃是最好的安排，现在瞧着似乎并不如他所想，而且随着太子越来越让他失望的表现，康熙突然发现他的儿子里适合接他这个位置的人，他得慎重考虑起来了。

“德嫔那边朕安排，老四那边，朕不是准备赏赐你么，你把赏赐直接给老四送去，这事算结了。”康熙回过神，望向胤禟苦着的俊脸，放下手的茶盏，直接道。

胤禟一听康熙的话，心一喜，面却做出一副哀怨的表情，耍宝似的道：“皇阿玛，儿子突然觉得四哥其实也没那么在意这些事，所以那些赏赐还是儿子自己收着吧！”

康熙拿着御笔的手微微一顿，手里的御笔险些掉了下来，然后一脸不敢置信地道：“你还缺这点东西？！”

“只要是皇阿玛赏赐的，儿子一点不嫌多。”胤禟是打定主意玩一出彩衣娱亲的戏码，那自然是得让康熙高兴，至于会高兴多久，看得是康熙自己而不是他。

一旁的李德全见胤禟如此卖力，也笑着附合，惹得康熙失笑连连。

当胤禟带着大堆的赏赐从乾清宫里出来的时候，康熙脸还是带着笑容的，想来他的讨好于康熙还是有作用的。不过当关注这边动静的德嫔和胤祯得知胤禟是带着赏赐离开的，母子二人齐齐摔了手的茶盏。

胤祯双眼腥红地瞪着门口，整个人喘着粗气道：“皇阿玛怎么可以这么偏心，明明吃亏的是我们，他却给胤禟那个家伙赏赐，这是打我的脸吗？”

德嫔见他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也顾不得自己生不生气，连忙前几步，扭着他的手道：“事情到底如何尚不清楚，咱们应该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怎么静观其变？皇阿玛不理会我的委屈，明知我被胤禟那家伙打压不仅不罚他，居然还给他赏赐，单凭这一点不难看出，皇阿玛是意他们的，不是意我。”胤祯怒吼着，叫嚣着，整个人像头暴怒的狮子，仿佛下一刻要冲出去把人撕碎。

“慎言！皇的心意也是你我能随意猜测的。”德嫔见他只顾着生气，压根不想想这里面的用意，不由得厉声警告。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康熙的心思，常人很难猜到，是她这个侍候了这么多年的妃子也仅仅只是摸着石头过河。可以说除非康熙愿意，否则没有人能猜他的真实用意，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再三劝告胤祯，面对康熙，行事要多加谨慎的原因。

都说与君王同例，无疑是与虎谋皮，这一点她一直相信，所以她一直踩着线，也一直把分寸把握的很好。但是只要涉及佟皇后和老四，她容易冲动，不自觉地想要找怼老四，想让他明白她才是他亲生母妃，佟氏那个贱人只是抢走他的人。

只是想得好，做起来却难。

从一开始的想关心到后来的本能厌恶，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矛盾越来越深，直至今日，他们根本是一对挂着母子关系的生死仇敌。

胤祯一见德嫔如此生气，面色一愣，毕竟德嫔对他是无宠爱的，别说发脾气，连说句重话不曾，现在这样，他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反应了，“母妃，你……”

德嫔扶着额头，心里一阵懊恼，说不清此时是个什么滋味，只是长叹一口气对胤祯说道：“十四，祸从口出，这个你得谨记，不能每每有点不顺心便为所欲为，你得记住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母妃这样包容你。”

胤祯瞧着德嫔严肃的模样，心惊骇，要知道即便是被降位份，德嫔都不曾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此刻却如此严肃，那一定是他刚才的举动真有不妥。

“母妃，儿子只是心有不甘，发泄一下内心的苦闷。”胤祯见德嫔这般表情，一时间张扬跋扈的态度收敛不少。

说到底，胤祯心里谁都清楚，德嫔对他的帮助有多大，若不是德嫔，他自己，是很难把目前的这些势力掌握在自己手的。而且别看他和八阿哥互相合作，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实际他们互相防备着对方，怕对方会暗地里捅自己一刀。

德嫔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头虽然觉得有些失望，却也耐着性子道：“母妃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这永和宫看似牢不可破，实际早已不如从前。你今日这番话在母妃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