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咱们既然是以命相博,那总得互相信任才是。可凡事有例外,我这也是先小人后君子。”董鄂氏摆着一脸端庄的笑意,此时倒是有了几分嫡福晋的风姿。
八福晋盯着董鄂氏脸上的笑意,莫名地觉得有些刺眼,甚至暗自后悔自己小看了董鄂氏,否则现在也不会被她怼得进退两难。
她是要人背锅,不是要给别人背锅。但是现在瞧着情况,怕是不如她想得那般美好。
“九弟妹说得是,凡事的确需要多思量思量。”八福晋讪笑两声,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转念一想,她与董鄂氏多有交际,双方之间有对方几件贴身物件,很是平常,便如董鄂氏所愿,交换了所谓的信物。
事实上信物一事,也只有董鄂氏自己才把这当成一回事。
两人达成协议,又细细商量了好一会儿,八福晋才起身告辞离开。
王安一直让人盯着正院里的动静,他虽然不知道八福晋和福晋之间到底商量了些什么,不过依他收到的消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待八福晋离开之后,他便立刻给胤禟送了消息。
董鄂氏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虽然依旧焦躁,但神情之中却透着一丝疯狂,这让侍候她的珍珠和胭脂都十分担心。
董鄂氏和八福晋看似寻常的会面,可接连好几天,两人单独呆在屋里,一呆就是一两个时辰,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也不信。
反正不管她们的计划如何进行,这二人都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婉兮不得好死!
八福晋为了见董鄂氏,摆了那么大的阵仗,这事想让人不知道都不行。消息传到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耳朵里时,乌拉那拉氏眼里不可避免地闪过一道暗芒。
别人不知道八福晋和九福晋想干什么,她只要稍稍动动子就能猜出她们凑一起的目的。不过她并不打算阻止,更不打算告诉别人,毕竟她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跟完颜氏也脱不了干系。
若她没有夺去爷的目光,也没有哄得弘晖的信任和依赖,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一个弟妹计较的。可惜就可惜在完颜氏太没有分寸,做事也太绝,否则她又怎么会花大把的心思,甚至冒着大不违都想要她的命。
眼下,她同八福晋们一起算计她的事,虽然不清楚怎么就跟行刺圣驾沾上了边,但是乌拉那拉氏清楚,这一时半会的,她怕是很难再像从前那般风光了,没瞧见这苏培盛天天都送药来么。每每一碗药喝下去,她便全身无力,什么都做不了,吃喝拉撒全依靠别人,她觉得屈辱却又不得不接受。
在这府里,胤禛便是天,他若说不,就不会有人说好。即便她是这个府里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她也得看着胤禛这个主子的脸色行事。
眼瞧着圣驾就快要到京了,她得想办法让胤禛停了她的药,不然她这个雍亲王福晋的脸要往哪搁。
“福晋,可是要喝点水?”春嬷嬷一进来就见乌拉那拉氏皱拧着眉头,一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不由试探地问了一句。
乌拉那拉氏闻言,抿了抿唇,才发现嘴唇有些干干的,不由地点了头道:“也好。”
春嬷嬷端着水杯,小心地喂她喝了半杯水,眼瞧着她拧成一团的眉头依旧未曾松开,不由轻声问道:“福晋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乌拉那拉氏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本福晋就是在想,本福晋得怎么做才能让爷消气。这药喝憋屈,更喝得无奈。后宅算计,本就是看手段高低,这一次是本福晋太过大意,可要让本福晋就此认命。”乌拉那拉氏摇了摇头,拧着眉头,一脸不甘地道:“本福晋做不到。”
“福晋何必为难,只要有大阿哥在,王爷总会为福晋留上几分余地,这次的事情到底牵涉甚广,若王爷不亲自处理,换了别人,福晋怕是难以全身而退。”春嬷嬷见她一脸不甘心的模样,不由地轻声细语地帮她分析道。
行刺圣驾这种事,不管是真还是假,只要沾上,那都是大罪。春嬷嬷虽然不知道这事是如何发生的,但是就冲着王爷的举动,就知道他如此费心地将福晋摘出来,除了往日的情分,主要是为了大阿哥。
作为长子,也是嫡子,只要不出意外,大阿哥肯定会是王爷的接班人,这一点谁都无可否认。
“对,嬷嬷这话在理,不管本福晋做了什么,只要爷还在意弘晖,就不得不将本福晋给保下来。毕竟一个有污点的额娘对于孩子而言,无论如何都是有影响的。”乌拉那拉氏双听了她的分析,双眼迸发出一阵惊喜,甚至连嘴里药味都不再让她觉得心烦。
她怎么就忘了,只要有弘晖在,爷就算再不喜她,也得为她打算一二。
“福晋明白就好。这事毕竟涉及圣驾,福晋还是稍安勿躁,等着王爷将一切都处理好再行打算,以免太过冒进而扰了王爷的布局和打算。”春嬷嬷见乌拉那拉氏打起精神来,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乌拉那拉氏模样憔悴,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一会儿生无可恋,一会儿咬牙切齿,特别是收到八福晋亲自去了郡王府的消息,神情更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