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几年能熬过来,连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以往她都被女戒、女则给蒙蔽住了心神,她总认为,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在这个世道里难以生存,可她却忘了,自己有这么个冷血自我的丈夫,还不如做一个寡妇来的强。
起码不会被打骂,起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她能养活孩子,能吃饱穿暖啊!
廖敏咬咬牙,心底被沈碧珍勾起的念头压过了一切,最后才狠心道:“好,就让他这样吧!”
廖敏说完也不再费心思给沈兴东处理伤势,巾子一甩,拉着两个女儿去了隔壁屋,只留下沈兴东一人躺在炕上。
院子外阴暗处,沈兴南凭借着过人的耳力,把屋子里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得知事情按照自己预计的那样发展,沈兴南这才勾起笑意纵身离开。
沈兴东今夜从又气又怒到又惊又惧,最后到不甘与愤恨,也不知道是他求生意志被激发了,还是沈兴南手下有分寸的缘故。
沈兴东经过这一遭非人的折磨,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只是虽然活了下来,可毕竟口不能言、四肢已残,他的余生便只能在床上度过。
廖敏把院中的柴房收拾了出来给沈兴东住,因为这人瘫了,屎尿都不能自理,拉在屋子里太埋汰了,所以一家子人最后商议决定,把他搬到柴房,让他自生自灭。
一开始的沈兴东还侥幸自己能活命,可随着日子长了,自己变发现,他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每日里廖敏会给自己端一碗清粥喂自己,他一个大男人,这点东西如何能吃饱?
还有满屋子的屎尿味道,沈兴东只觉得自己身处地狱,在他活够了,等狠心决定要一死一了百了之时,他却发现自己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不提沈兴东接下来该受到怎样的折磨,沈兴南解决完这个祸害后,心情满是愉悦的准备回家抱媳妇。
马上又要过年了,自己得趁着沐休陪着妻儿去逛逛,得给忠叔与舅舅置办些年礼送去。
离着沈兴南处理完沈兴东回来的日子又过去了几日,李云宝这日正在院子里听着紫琴的汇报,这几日李云宝跟着丈夫出门好好的逛了逛,买了不少的东西。
李云宝按着往年的年礼,今年送给忠叔与舅舅的年礼,比照往年的都加厚了一成。
今年安哥儿婚礼办得急促,等忠叔与舅舅收到消息让人带回礼物时,安哥儿的婚礼都已经结束了。
不过李云宝清点两位长辈捎来的礼物就知道,这些礼物肯定都是他们精心准备的。
别看舅舅的礼物比不上忠叔的,但李云宝也知道,舅舅是末流小吏,本身家底就不丰,自然就不能同忠叔比较,但是人家惦记着晚辈的这一份心意,自家绝不能忽视。
这会才再听着紫琴汇报备下年礼的清单,外头冬青急匆匆的来报:“夫人,夫人,不好了……”
李云宝示意身边的紫琴停下,自己看着冬青道:“别急,慢慢说。”
“回禀夫人,刚刚舅爷家的婢女来报,说……说……”
“说什么?可是舅太太生了?”
冬青咽了口口水,忙道:“夫人,来报的婢女称,舅太太申时就开始发动了,这会都辰时了,却迟迟都生不下来,稳婆说舅太太可能难产!”
“什么?”
李云宝闻言大惊,侯海这家伙真胡闹!媳妇儿要生了,也不跟自己说一声,这会子生不下来难产了才想到自己不成?
李云宝现在也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忙吩咐冬青备马车,让紫琴去自己房中取了药箱,李云宝带着丫鬟便匆忙朝着侯海家赶去。
两家住的不算近,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只希望自己能赶得及才好啊!
一路上李云宝还在马车中询问了侯海派来的婢女,从她口中得知,侯海并未请到医女,家里只有一位大夫坐镇,且海红儿难产,大夫身为男人也不能入内,所以现在情况十分危急。
李云宝心里来不及计较侯海的粗心,也来不及责怪自己的忽视,这会子只想马车快点,再快一点。
等马车到了侯府门前,李云宝都等不及马车停稳,自己拎着药箱就直接跳下了马车,把车里的一干婢女唬了一跳。
匆忙赶到主院,李云宝便见侯海此刻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就在屋外的廊下急的团团转,而屋子里海红儿的声音却渐渐变的微弱无力。
侯海看到姐姐赶来,忙欣喜的上前来打招呼,李云宝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迅速决断。
“有什么话等孩子生下来再说,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说,让人给我准备热水进屋。”说完李云宝径直拎着药箱进入了产房。
进屋才把药箱放下,外头便有婢女端着热水进来,李云宝在一边洗漱一边询问稳婆情况。
稳婆毕恭毕敬的回答,“夫人是胎位不正,孩子的腿先出来的!”
李云宝心底咯噔一声,怕什么来什么!
迅速的把自己清洗消毒完毕,李云宝这才走到床前看着海红儿。
先给海红儿把完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