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这是什么东西!”南一船惊恐地一把扯掉礼服丢到一边去,“你为什么会带来这种……这种……这种贵族服饰?!”
艾迪诧异:“谁说是给你穿的?”
“……啊?那是……”南一船看向弗斯,他只是安静地伏趴在自己的背上,没有说话。
“这件礼服是给弗斯穿的,他的鱼尾穿不上裤子吧。”艾迪叹口气,捡起了被丢在地上的礼服拍了拍灰尘,放到了床边,“你怎么会这么想?”
被艾迪叫来帮忙搬淡水的船员嘻嘻哈哈道:“老大你难道很想穿洛可可吗?”
“咦,说不定也很合适哦。”
南一船当下拒绝,“不不,你们的船长是到死也不会穿女装的,”他把目光转向艾迪,用着调笑的语气,“为什么你们不认为艾迪穿淑女的服饰也很适合呢,他的皮肤可比我白多了!”
“穿什么服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什么场合、什么情况下该穿什么,”艾迪把擦身布递给他,“弗斯也要洗,在我们船上,干净是最重要的。”
南一船接过,心想这个艾迪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在海盗船上说卫生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在艾迪转身的时候做了个鬼脸,没想到对方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一样又回过头来说道,“等会我要检查,不干净就把你丢在这个小镇里放一周。”
“什……!”南一船才发出一个音,艾迪就关上了舱门,消失在南一船视野里。
艾迪消失后,南一船想了想觉得也是,多莉丝号之所以能完美地装成商船的原因就是因为十分干净,每天都有人擦洗甲板,而且这也的确是从艾迪上船后才开始的。
身为南一船他是有属于南一船的羞耻心的——但是在看不见艾迪的情况下,身为索尔的南一船就毫无感觉了。
“好了,美人,”南一船拍拍弗斯的手,示意他松开自己,“我该洗澡了!”
弗斯犹豫了下,才松开了手和尾巴。
他坐在这间舱室唯一的固定床上,看着南一船背对着他脱衣服。
他们因为长时间航行在海上,通常会在一次采购中购买多件流行的款式,而南一船的衣服是半年前流行的。
松垮的白色披风被随意地丢在一旁,锈着复杂花纹的腰带下是一件连体长外衣。
索尔其实很不喜欢商人的衣服,别说是禁锢肩膀的披风,两套长到脚踝的外衣就让他的跑动十分不方便。
而且比起穿他更喜欢脱,这是一种解放的姿态,等到他脱得只剩下一件裤子,才觉得全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只是当他想脱掉最后一件遮羞布时,不知是哪里来的情感,硬生生止住了他的动作。
南一船回过头看人鱼,莫名觉得他平淡无奇的眼眸里有着炽热。
虽然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彼此虽然种类不同但都是同性别,区区遛鸟并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但他就是跨不去一个突然在自己心中竖起的坎。
最终他放下了手,并没有脱掉这件裤子,而是任由宽大的裤脚被水浸湿,*地贴在他的腿上。
在此期间,弗斯一句话也没有说。
大概是一直被人盯着,说到底还是有些怪异之处,南一船速度飞快地洗完了自己,问弗斯,“你自己能洗吗?”
人鱼摇了摇头。
南一船挠了挠湿透的棕发,叹道,“好吧,那我帮你。”
他把船上的被铺拢到一边,人鱼坐在床边,常常的尾鳍散开,铺在地板上,等着他过来。
南一船告诉自己:只是一个简单的擦身,当初路易受伤的时候他也这么为他做过。
——但是他可不会对路易的身体产生旖旎之情。
无论是谁,面对近在咫尺的这样一具身体,都会受到它纯粹的诱惑力。
这很奇怪。
可能因为弗斯是人鱼,而人鱼在这几天又都缠着南一船,竟然没人觉得他光裸的上半身充满魅惑。
最开始的时候,南一船只是觉得弗斯的皮肤虽然白皙,但肌肉线条起伏有度,摁压之下也十分坚硬,跟路易博比没什么两样。
艾迪?艾迪从来不光膀子。
但擦着擦着,就变了味。
擦拭过的肌肤留下了水痕,仿佛能透过他的刺青,看到海洋深处的秘密。
只要一凑近弗斯,南一船的鼻尖就能闻到淡淡的海水气味。
他虽然成天呆在船上,但这股气味,只有在暴风雨后海风才会带来,那也是航海之人都熟悉的味道。
只要闻到它,仿佛眼前就会浮起一处海平线,能看到青白的波浪翻涌,耳边也能听到海鸥的鸣叫、潮水的推涌。
还有人在他耳边轻轻诵歌。
南一船的意识逐渐远去,手中的擦身布也握不稳,掉在了一只自小腿处往下,长满了深蓝鳞片的脚上。
歌声由远至近,撩动心弦,南一船总算是从梦中清醒过来。
他还有些迷糊,只看到人鱼侧躺在他的身边,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