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到外科这边来了？报警了吗？”他记得妇产科应该在四号楼，而这里是一号楼。

“刚开始他们并没有这样……交钱的时候才闹起来的，”她说，“还没报警……我们手机都没带就被他们推上来了。”

南一船了然，毕竟连救护车的钱都不想付，怎么还会要付医院的费用，“其他值夜班的医生呢？”

回答他的是另一名护士，她虽然看起来沉着冷静，但仔细听声音也有些发抖：“梁医生和任医生正在做手术，吴医生在急诊室不能离开，其他医生在自己的岗位上。”

南一船听她说话，脑内浮现出来那些个医生的模样，发现这名护士说的前三名医生都是男性，而其他的都是女性。

他想了想，叫住那个快要哭出来的护士，“你去一趟三号楼403，那里应该还有几个实习医生在作报告。”

下午来观摩他手术的是三男两女，总不会正好剩下两个姑娘吧。

护士点点头，含着泪转头就跑。

那个领头人拔高了音量：“你在跟她说什么悄悄话！大家看那个护士跑——”

“肃静！”南一船猛然喊了一声。

他没带什么感情，但气场十足，迫使现场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那个领头人很快反应过来，他恶狠狠地凶南一船：“就你这能耐能代表医院吗？！还不快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南一船没回答他，“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别给其他患者带来困扰。”

他说出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砸在他们的心上。

“医院怎么了！医院就不顾人命了！”没想到那个领头人嗓门更大了，南一船站在他面前听他讲话，仿佛能听到耳鸣的声音，他还在继续说，“就是因为你们这种态度！才会让那些受伤害的患者没话说！我可不像他们那么怂！让你们管事的出来！”

“这位先生，”南一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隐隐作痛，“我们可以去会议室里坐下详谈，就在不远处。”

“我不！”他瞪着眼睛，目眦尽裂，“我偏不！我就要在你面前！在大厅里，让大家都知道你们这省医院是什么德行！”

柳安意的办公室就在大厅楼梯上来拐角的第二个，如果他声音持续这么大，楼下的确可能会听到。

他被对方这刺耳的声音吵得头痛，“先生，如果您想要投诉医生的话，应该去卫生局或者医药监督管理局，那边会在经过详细的调查后，给您最合理的答复……”

“你们医院之间官官相护，还管不管我们老百姓了！”那名妇女的声音更加尖锐，南一船觉得大脑仿佛被这种声音穿过了，阵阵发疼。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但他没想那么多，反而说道，“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做到透明化，如果这名医生真的枉顾人命，我们会做出公开的判决。”

只是对方仿佛没听到般，直接坐在了地上，开始嚎啕：“我的孙子啊！我还没见过他白嫩嫩的手臂，还没看到他那张圆滚滚的脸，他就走了啊！你赔我的孙子！赔我的孙子啊！”

南一船：“……”他说，“婴幼儿刚出生的时候体内调节系统还没有完善，应该不会白嫩……”

“你都没见过他你怎么就知道他的样子！”妇女尖声叫喊，脸上布满泪水和鼻涕。

南一船：“……”他怎么就没忍住说出口了。

系统：“……棒棒的。”

“你看看这种医生竟然还落井下石！”领头人颤着手指着南一船，“怎么还是你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这种小喽啰怎么能掌控大局！你们这里最大的是谁？啊？院长吗？院长呢！！”

“柳医生是我们院的副主任医师！”刚刚那名冷静的护士陡然开口，“他能代表我们外科！”

“副主任？副的有什么用！”他用力挥了挥手，一脸嫌弃，“主任医师呢！把你们主任医师叫出来！”

“主任医师已经下班了，”南一船说，“现在我能做主。”

“好，那这可是你说的，”他踢了踢还在嚎的妇女，那名妇女马上止住了哭，只是还坐在地上，“那我们就来谈谈赔偿的事，你们省医院也不想闹大对吧？我们私了，五十万，拿出来我们立马就走！绝对不会耽误你们工作！”

“五十万？！你怎么不去抢？！”最小个的护士失声出口。

“我哪里抢了？！”那名领头人振振有词，“我们女儿流产了都是你们这大医院的错！救护车一定要收那么多钱你们才是去抢吧？！”

那护士被对方的大嗓门吓住了，声音都小了下来，“可、可是我们是以患者为优先……”

“那你们怎么不免费送？！”他看护士语气软了，更加有底气道，“哼！我才不会让我女儿再住在你们这无良医院！去其他医院的治疗费，对她、对我们的精神损失费，区区五十万我还嫌少了呢！”

小护士还想开口，南一船制止了她。

“这个我们无法私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