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之所以提起这茬子，主要是攻其不备，瓦解徐增寿的意志。真要让他染指其夫人，钱宁是不敢的。

且不说徐家人都没死绝呢，人家魏国公好端端的，能眼看弟妹受辱？

皇帝还有密旨，他钱宁哪敢整这种幺蛾子。

“钱宁！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徐增寿咆哮道。

“哼！”

钱宁一脚踹得徐增寿一个驴打滚。

“识相的就赶紧如实招来！老子是锦衣卫指挥使，你全家都是老子的阶下囚，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钱宁唬道。

徐增寿一时天人交战。

说，很多人会因此而死，这些都是他的故交、部下啊；不说，自己的妻女……

叫自己如何忍心？

何其相似，徐增寿和昨夜的徐辉祖一样受到了无情的拷问，直击心灵最深处。

良久。

徐增寿痛苦的闭上眼：“我……招，你要……”

钱宁大喜：“只要你招来，本官保证对你的妻女秋毫不犯！”

谁知道这下子就坏事了。

“哈哈！姓钱的你敢诈我！我兄乃当朝国公，岂能容你放肆！无非是一死而已，她们生为徐家人，当死为徐家鬼！”徐增寿终于想通了，嚣张非常。

钱宁恨不得把自己的破嘴拍烂，再等等不就好了，急什么急啊！这下露馅了，如何是好。

“你……你……”钱宁指着徐增寿，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增寿不再理会，闭起了眼睛。

接下来钱宁百般施为，甚至动了刑，却半点奈何不得徐增寿，只能作罢，愤愤而去。

乾清宫。

“陛下，徐增寿心存死志，三缄其口，臣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钱宁跪在地上，请罪道。

严格一点来说，钱宁其实是有机会撬开徐增寿的嘴的，让他把同党都供出来。可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钱宁一时漏了口风，让徐增寿察觉，事情就僵化了。

钱宁又不是傻瓜，审问主犯徐增寿是他一个人亲自负责的，现在事情出了差池，当然得甩锅了，向皇帝汇报的时候把话语的顺序调换一下，也不提差点就能成事，这样他看起来就没啥责任了。

“恩。此獠可恶，倒也不怪爱卿。那么其他犯人有什么突破吗？”朱允文问道。

“回陛下，虽然主犯不肯指证同党，但臣也通过其他办法，查明徐增寿的三个亲信参与了谋逆之举，徐增寿还有一个新纳的小妾和一个供奉在府上的道士，此二人正是燕逆派来的细作！”

钱宁来劲了，不等歇口气又道：“总得来说，徐增寿等人私通燕逆，目前来看主要是向燕逆通风报信，至于收买人心、蛊惑士卒等等情况，臣还需要时间追查。”

“陛下，臣窃以为，燕逆所图甚大，他派出的细作绝不仅仅于徐增寿一路，京师暗流涌动，人心不稳，锦衣卫是天子亲军，矢志不渝，为陛下驱！”

钱宁说完，单膝跪地。

朱允文看了他一眼。

“爱卿为国效忠，朕心甚慰！”

“徐增寿私通燕逆，罪无可赦，朕念其父徐公为大明戎马一生，劳苦功高，赐其三尺白绫，其家眷同之，留一幼子罚入贱籍为其继后香灯。”

“同案犯人，一律族灭，弃尸于市！”

钱宁听完，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由此至终，皇帝都没提他最后一段话！

死多少人，钱宁不在乎，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他是锦衣卫的老大，死的人越多，他的权力才越大！

钱宁壮着胆子递几句小话，明面上是自夸，实际上是向皇帝要权，想着试探一下，应该无伤大碍，如果皇帝不答应，顶多骂他一顿。

最怕的就是什么表示都没有啊！

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臣遵旨！”

钱宁压下心中的恐惧，唯唯诺诺的回答。

“去吧，把事情办好，朕自有重赏！”朱允文说了一句，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

应天城，菜市场。

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行刑台，上面正有公人来回忙碌。而周围已经布满了形形色色的百姓们，使得现场水泄不通。

“哎，发生啥事情了？”rQqZ

“我怎么看着像是要行刑啊？”

“砍头？胡扯，现在又不是秋后，砍哪门子头？”

“大家伙瞧瞧，那是锦衣卫的人吧，刑部的人不穿这种衣服。”

“哎呀，还真是锦衣卫！”

“那真是出了大事情啊！摊上锦衣卫这些虎狼，事儿小不了！”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却更加兴奋了，反正左右没正事干，这可都是以后吹牛打屁的资本，可得瞧仔细喽。

于是一个个伸长着脖子，四处张望。

“来了！来了！”

“哇！好多架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