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印的部分血灵似是感觉到自己的本体就在附近,不甘寂寞地涌动着想要回归本体,楚自熙只感觉自己的眉心一阵刺痛难耐,一时也顾不得离开,拿拇指按着眉心稳固封印。
蹭得起劲的血灵突然僵了一下身子,黑溜溜的小豆眼直直地看向了树上的楚自熙,透过树叶的缝隙确认那站着的确实是自己的主人之后,眼里猛的绽放出比刚才看到吃的时还要耀眼的光辉。
可没等它扑上去欢呼雀跃,便见楚自熙拧紧了眉头,带着警告意味冷冷地看了它一眼。血灵的小身子不免颤动了一下,黯然地压下了自己的认主心切。
“怎么了?”感觉到手里闹得正欢的小家伙突然恹恹了起来,仿佛浑身都没了力气一般耷拉着小脑袋,男人不可抑制地皱眉,伸手像平常那样用指腹磨蹭着血灵下颚的绒毛。
被安慰着的血灵立时舒服地眯了眯小眼睛。
酥麻的感觉从脖颈一直延伸至下巴尖,温热的触感久留不散,一下一下连绵地撩拨着神经,楚自熙差点从树上一个踉跄跌了下去,扣着树干的手指插碎了一层树皮,抬眼一看血灵这放肆享受的模样,差点就被气笑了。
自从成为魔君以来的这几百年里,他何时被这样轻薄对待过,更让他恼怒的是血灵居然这么容易就被男人给收买了,此情此景活脱脱的就像一个求疼爱的宠物!
愤怒中的楚自熙一时间没有想到血灵从另一个意义层次中确实相当于宠物,只是养它的人从厌弃它的主人变为了对它宠爱非常的临时饲养者罢了。
不远处被击飞的李闻也已经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是脚步不稳,神情呆滞,涎水直流,见到张龙一群人的时候也只是张开双手‘啊啊啊’地连声直叫。
“萧战你居然没杀了他?!他可是个魔修!”被吓傻了的女子听到这叫声终于回神,对着前方背对着他们的男人厉声喝道。
“只是吸入了魔气神志不清,不是魔修。”见小家伙已经重新恢复活力,萧战方才停了手,施了个法决将李闻捆绑在一边,淡淡地道。
这人是萧战?
楚自熙一时间忘了刚才所遭受的一切,只神色复杂地看着那身姿挺拔面带坚毅俨然已经是一个成熟男人的萧战,印象中那个总是阴沉着脸的小身板与现在这个凛若冰霜的男人重合在一起,总让他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但这男人的确是他想的那个萧战。
楚自熙可以肯定自己当时确实是亲手将魂珠送入了萧战的体内,而此刻血灵的存在也恰好证实了这一点。不过他没有料到的是萧战居然会如此尽心尽力地去养血灵,毕竟魂珠重新凝成灵体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阴怨魔气,而身为修真者的萧战本身也没法提供魔气。
没错,萧战是无回恶渊有史以来唯一的一个修真者。
“可是他刚才想杀了我——!”女子瞪大了双眼,不依不饶地叫道。
“突然有魔气出现在玄天宗的地境内属异常事,此人我会交由掌门处理,再对此事进行彻查。”萧战面色不改地瞥了女子一眼:“等一切结束后,你可以再去找掌门为你的私人恩怨主持公道。”
女子气得浑身直抖。
听到这话的楚自熙悠悠地挑了挑眉头,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叹。这么久了,萧战还是这么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性子,公正严明到刻板,不通窍到了极致。
他还模糊地记得当初萧战被绑来的一年后,满脸气愤地跑来问他为什么不能教他功法的样子。
鼻青脸肿看不清原本的相貌,身上血和不知名的液体混成一团,显然是被其他魔物肆意欺凌了的。而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似乎是:你学不会魔的功法。
年少的萧战只当他是不愿教,捞起地上随意乱扔的一本功法大喊了一声‘我学给你看’后便跑了出去,完全没想过楚自熙说的是事实。
从那之后也没过几天,当偶然路过的楚自熙不经意地瞥见某蹲在树下实力依旧没有一点精进的阴郁体时,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指点道:“雷主惩,你生的是公正道,只要问心无愧,自然前路辉煌。害人性命的功法,你能求个什么问心无愧?又怎么可能学会?”
萧战沉默了下来,又在楚自熙转身欲走的瞬间突然扑上去抓住了他的衣衫:“......那你教我。”
“我可不会‘问心无愧’的功法。”难不成他看起来像是个好人不成?一脚将这小子给踹开,心情陡然不好了的楚自熙失了那份和颜悦色,对着死死看着向他的萧战冷笑一声,甩袖离开。
事实证明,后世破坏力堪称原.子.弹的熊孩子这种生物无论在哪个朝代都存在着。大早上的跑你被子里抱着双腿缩成个怨体死盯着你,吃饭的时候更是你夹什么他便疯狂抢什么,一旦你想出去散散心,还没等跨出魔君的寝宫,他便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紧紧地贴在了你的大腿上。
杀不得,打不听,用禁锢类的法术也不能时时刻刻地防着。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当脱了上衫的楚自熙一脸阴沉地从自己沐浴所用的温泉里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