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背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却毫无所觉呢?所以换言之,张氏在成亲之前与文国公有染之事便几乎可以确定了。
张氏作为苏梅的继母,苏梅“生母”的好姊妹,时常久住文国公府,与文国公这个姐夫也是相熟之交,两人要想发生一些什么,十分方便,所以苏梅猜想,在她“生母”张氏发生事情之前,这两人大概已经在一处了,而由此想去,那已逝的张氏非要拖着那身怀六甲的身子上山烧香之事也变的非常可疑起来。
最关键的是,细想前世,苏梅猛然发现,她这嫡母状似对自己无微不至,但却也只是表面上的功夫,平日里根本不让自己与瑞哥儿多接触,导致瑞哥儿见到她这四姐,就如同陌生人一般,连个眼都不见抬的。
想到这处,苏梅便忍不住的将目光投向了身侧的张氏。
张氏正与身旁的大丫鬟安浓说着话,细细嘱咐她今日午膳之食,不可太过甜腻,也不可太过咸涩,最好以辅食为主,多些孩童欢喜吃的花样。
听着耳边那温温软软的声音,苏梅禁不住的暗暗捏紧了自己手里那颗蜜饯,她只要一想到这张氏与文国公暗自勾搭一处,便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她这看上去性情温善可亲的嫡母。
“四……姐姐……”瑞哥儿啃完了手里的蜜饯,眼巴巴的看向苏梅的绣囊,咬着手指一副渴望模样。
“……吃……”听到瑞哥儿的声音,苏梅回神,将手里那颗捏的黏腻腻的蜜饯丢到一旁,然后又从绣囊里头掏出一个浑圆的蜜饯塞到瑞哥儿手里。
一旁的张氏看到苏梅的动作,好笑的伸手抱过软榻上的瑞哥儿入怀,用手中巾帕细细的替他擦了小脸后对苏梅道:“娥娥可不敢再吃了,等会子食不下饭,嫡母可是要不高兴的……”
听到张氏的话,苏梅皱起一张白嫩小脸,捏着手里的蜜饯举到张氏面前道:“娥娥,就吃一个……嫡母,不要不高兴……”
“好,那就只准吃一个……”张氏温婉一笑,探身替苏梅擦了小脸,然后让身旁的安浓细细替苏娇收拾了一番之后抱着人一道去了膳堂。
膳堂之中的方桌上,早已摆满了美味佳肴,苏梅被安浓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一方实木圆凳之上。
那实木圆凳樟木所做,上头放置着一软垫,苏梅跪坐于上,白嫩双手撑在方桌边缘,这才堪堪将小半个身子露出方桌。
“来,娥娥的金边玛瑙小碗和金匙子……”张氏浅笑着将丫鬟托盘里头苏梅专用的碗匙取了出来,放置到苏梅面前。
瑞哥儿被张氏抱在怀中,眼巴巴的看着苏梅面前那只金边玛瑙小碗,声音细细的拽着张氏的宽袖道:“要……”
“这是四姐姐的……”一把按住瑞哥儿那朝着苏梅伸过去的小胖手,张氏轻声软语道。
“……要……”瑞哥儿在张氏怀里蹬着小腿,一副急切模样。
“不行,四姐姐要不高兴的……”将瑞哥儿换了个方向抱在怀里,张氏微敛双眸道。
“……要……要……”听不进张氏的话,瑞哥儿闹腾的厉害,一双小胖手胡乱挥着,直接便将自己面前那只小巧的青瓷细碗给挥到了地上。
青瓷细碗磕到地上,破了一个小口子,一旁的安浓弯腰,将之拾起放置于身旁丫鬟的托盘之中,然后声音细细道:“去,换只碗过来。”
“是。”丫鬟应声走了,膳堂之中的瑞哥儿却是哭闹的更加厉害了起来。
“瑞哥儿……”看到这副哭闹模样的瑞哥儿,张氏直接便将他从怀里抱出,放置于身侧一实木圆凳之上。
瑞哥儿离了张氏的怀抱,越发嘶哑的嚎叫起来,那裹着小袄的圆胖身子不断朝着张氏的方向前倾,两只小胖手五指张开,紧紧的拽住张氏的宽袖不松手,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
那人浑身是血,全身已无一块好肉,大致是在外头放久了,身上结着一层细霜,将那嫣红色的血迹都冻成了暗红。
苏梅战战兢兢的俯跪于地,只见那马焱慢条斯理的撩起长踞,踩着脚上的宫履鞋缓慢走到那血人跟前。
此次宫宴是马焱的生辰宴,他并未大办,只招了一众朝中重臣前来教坊司玩乐,但明眼人一看他这举动,便知道这人今日怕是开的鸿门宴,用以杀鸡儆猴。
“杨侍郎,多日不见,可安好?”手中拿着一把利刃匕首,马焱一边说话,一边将那匕首猛地一下插入那杨涟的脖颈之中。
“呵呵……”杨涟瞪着一双血眸,吃力的挣扎片刻之后便失了声息,只余一口残气,眼看着身前那人一点一点的剃掉自己的喉锁骨,然后将其抛掷入身侧的暖炉之中烧焚成灰。
滴滴答答的血迹流淌下来,苏梅半闭着双眸,想起昨日宫婢之中的闲谈,这杨涟一向看不惯这马焱,朝廷之上多次顶撞,甚至失言辱骂马焱为不能人道的阉宦,今日却变成了这杀鸡儆猴之中的杀鸡。
剔弄完了那杨涟的锁喉,马焱慢条斯理的擦净双手起身,然后命人将暖炉之中焚烧成灰的锁喉捡拾起来,混入热酒之中与座下众大臣共享。
“本官……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