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闻到苏梅的气息,滚滚一溜烟的直接便冲到了庭院门口,然后伸爪抱住了苏梅的小腿,胖乎乎的黏在上面便不动弹了。
伸手将滚滚抱到怀里,苏梅拢着宽袖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垂眸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房陵公主行礼道:“请公主安。”
房陵公主单手背在身后,高扬着脑袋斜睨了一眼苏梅,并未说话。
苏梅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房陵公主,然后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滚滚往她面前递了递道:“这是滚滚。”
“太胖。”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房陵公主转身便走,背影高傲。
看着房陵公主消失在正屋之中的纤细身影,苏梅弯腰,将那落在地上的一支嫩竹递到滚滚手里道:“你是要吃这个吗?”
“吱吱……”滚滚一把拽过苏梅手里的嫩竹抱在怀中,然后仰着小脑袋开始细啃起来。
“贪嘴。”伸手点了点滚滚的小脑袋,苏梅抱着它出了正屋。
苏梅刚走,那正屋之中的房陵公主便磨磨蹭蹭的从房门口探出了半个小脑袋,在看到空无一人的庭院之后,便赶紧走到一旁栽种着嫩竹的房廊处,蹲下身子开始挖弄。
“公主。”突然,一道温雅嗓音自房陵公主身后传出,房陵公主身子一震,赶紧从地上起身,然后仰着下颚,一副冷淡模样的看向面前的贺兰僧伽。
“食早膳了。”双眸微眯,贺兰僧伽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房陵公主那双沾满细泥的纤素手掌之上,慢吞吞的移到她那张浸着冷漠寒意的高冷面容之上。
“嗯。”冷淡的吐出一个字,房陵公主快步走进正屋之中。
看着房陵公主那消失在正屋之中的纤细身子,贺兰僧伽垂眸,看了一眼那被从泥地上挖出的半截嫩竹,旁边是一支沾满粘稠细泥的金玉珠钗。
弯腰将那支金玉珠钗从地上拾起,贺兰僧伽从宽袖之中掏出一块巾帕,细细的将其包裹其中,然后缓步踏进正屋。
正屋之中,房陵公主正端坐在绣桌边食着早膳,她捏着手里的白瓷小勺,神情淡漠的将面前的清粥舀入口中。
贺兰僧伽拢着宽袖走到那房陵公主面前,然后慢条斯理的将手里捧着那支金玉珠钗置于绣桌之上道:“公主忘了拿这珠钗了。”
听到贺兰僧伽的话,房陵公主捏着白瓷小勺的手一顿,片刻之后才抬眸看向面前的贺兰僧伽道:“扔了。”
“……是。”重新将那支金玉珠钗置于宽袖暗袋之中,贺兰僧伽垂眸看了一眼那正闷头吃清粥的房陵公主,伸手打开面前的一白玉瓷盅推到她的面前道:“听貔貅镇的人说,这豆腐羹甚是不错,公主可一尝。”
听到贺兰僧伽的话,房陵公主捏着手中白瓷,从那豆腐羹里头挖了一点放入口中,然后微点了点头道:“不错。”
“公主刚才吃的那块是咸的,这边才是甜的,公主可再尝一口。”伸手将那白玉瓷盅倒转了一圈,贺兰僧伽语气轻缓道。
房陵公主捏着白瓷小勺的手一紧,片刻之后才又舀了一勺豆腐羹放入口中。
“公主觉得如何?”
含着嘴里那口豆腐羹,房陵公主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将它吞下了肚道:“不错。”
听到房陵公主的话,贺兰僧伽神情微敛,他伸手将那豆腐羹用手里印着青瓷素花的白玉瓷盖重新盖上,然后垂眸道:“这种外食公主一向只尝一两口便罢,臣还是将它盖起来,莫扰了公主的兴致。”
“对了,外头那嫩竹好似十分新鲜可口,臣去挖些出来,看看午膳能不能多添一道。”说罢话,贺兰僧伽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还留心的将那正屋处的厚毡给细细掩好。
房陵公主端坐在绣墩之上,先是看了一眼那瓷盅,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头的清粥,双眸微动。
片刻之后,贺兰僧伽抱着两只嫩竹从屋外走入,房陵公主早已食膳完毕,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缓步走到那绣桌边,贺兰僧伽伸手点了点那白玉瓷盅上头印着的青瓷素花,突兀便勾起了唇角。
房陵公主坐在梳妆台前,透过模糊花棱镜看到那贺兰僧伽收拾完了早食,缓步跨出房门,这才不自觉的松了松那捏在口脂玉盒上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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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小屋之外,苏梅抱着怀里的滚滚,正巧与马焱撞了个对面。
踩着脚上的绣花鞋,苏梅站在原处踌躇片刻,最后还是绯红着一张小脸走到了那马焱面前道:“我们是要启程去天觉寺了吗?”
伸手抓过那窝在苏梅怀里吃着嫩竹的滚滚,马焱掐着它的后颈细细揉捏了片刻后道:“嗯。”
捏着细白指尖,苏梅仰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马焱,张了张小嘴,最后却道:“今早那玫瑰酥虽说比茗赏做的差了一些,但味道确是不错,你若知道是谁……”
“哇哇哇……”苏梅的话还未说完,滚滚突然间便在马焱的手里挣扎了起来。
“哎呀,这是怎么了?”看到挣扎的如此厉害的滚滚,苏梅赶紧心疼的将它从马焱手里给接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