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头,天天嚷嚷着要替父母报仇呢?这会子可算能回去交差了吧,啊?”
斜睨了段于鄢一眼,王公元鼎踩着脚上的官靴走到马焱面前,深深一揖之后道:“多谢。”
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王公元鼎,马焱双眸之中晦暗深涩一片,轻扯唇角道:“别弄死,让他好好活。”
“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说罢话,王公元鼎拢袖带人离去。
段于鄢站在房门口,看着那王公元鼎渐走渐远的颀长身影,忍不住的啧啧惊叹道:“你们这些人哪,都是满肚子的坏水,我真是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
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屋内走去,段于鄢撩袍落座于马焱身侧,然后转头道:“哎,你那小东西还不知道她生父是皇帝老子吧?”
“现在怕是知道了。”慢条斯理的捻着自己的宽袖,马焱抬眸看向那书房侧边的窗棂处,然后慢吞吞的从太师椅上起身,一路目不斜视的直接走到那扇半开的窗棂处猛力将窗户推开道:“出来吧。”
苏梅缩着小身子躲在窗棂下,怀里抱着一偌大盆栽,小脑袋垂的低低的,那盆栽绿叶倾斜而下,挡住了她那张面颊。
从窗棂处探出半个身子,马焱直接便拽住了苏梅的后衣领子将人从外头给拽了进来道:“怎么没有换衣裳?”他明明让薛勤带着丫鬟去替这小东西擦身换衣的。
“出了那么一身汗,衣裳也不换的到处瞎跑,你以为自个儿是那沈德音?”一边说着话,马焱一边将苏梅拎到那太师椅上放好,然后伸手探了探她的后背道:“又出汗了?”
睁着一双湿漉水眸,苏梅坐在太师椅上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马焱没有说话,那掩在宽袖之中的素手却是更加用力的开始翻绞起来。
低垂着小脑袋,苏梅心中一阵暗自俳腹道:还不是被你给吓得……那么高的窗子口硬生生的就把她给拽进来了,还一副虎着脸的不高兴模样……
“哎,马兄,怎么说话呢,我们德音身体好,你可不能嫉妒。”段于鄢站在马焱身侧,听到马焱的话后立刻跳脚道:“我们德音身子好,从小没大病,小病也没有,就是因为练武,强身健体,我看哪,你也该让你家姑娘练个武锻炼一下身子了,不然这日后若是成了亲,你可就有的折腾了。”
斜睨了一眼那聒噪如乌鸦的段于鄢,马焱突然一言不发的直接伸脚。
段于鄢不查,只感觉自己屁股一痛,就被马焱给踹出了屋子。
“依我看,你还是自己练练身子吧,当心被掏空了。”说罢话,马焱“砰”的一声就将那书房门紧闭,任凭那段于鄢在外头胡乱叫嚣也不闻不问。
书房内,苏梅整个人都蜷缩在那太师椅上,抖着小嘴看向面前缓步朝着自己走来的马焱道:“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哦,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停步于苏梅面前,马焱伸出修长手掌,轻抚过她那头细软发丝道:“谁替你挽的髻发?看着手艺还真是不错。”
“不认识的丫鬟。”眨着双睫,苏梅仰头看向面前的马焱,伸出纤细小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宽袖道:“那个,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真的是那皇帝的孩子?还有她母亲真的是在那泷河花船天然居里头?
对上苏梅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马焱突然间便沉了面色道:“娥娥妹妹可高兴?”
看到马焱那张突变的面色,苏梅怔愣片刻之后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道:“有了父母,才有了来处,不然这一生,便只剩下归途了。”
其实苏梅是恨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把她遗弃,明知那是死路一条,也定要将她抛在那荒山野岭之地,可是另一方面,苏梅又是惊惶的,她想着,也许母亲是有苦衷的呢,也许她根本就不想这般做,是有人逼她的呢?
这边马焱听到苏梅的话,沉默片刻之后才轻缓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娥娥妹妹高兴,那这真假又如何?就算是假的,将其变成真的,不也只是一翻手的事情吗?”
“所,所以,是真的吗?”苏梅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确认道。
慢条斯理的抚过苏梅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马焱突然将人从太师椅上抱起托在臂弯之上,然后沉雅开口道:“是不是真的,娥娥妹妹与我去一趟那泷河,一看便知。”
说罢话,马焱径直便托抱着苏梅出了书房往屋外走去。
下过雨后的天色越发阴冷潮腻起来,只是比起平日里的喧嚣,多了几分沉静之色。
辘辘马车行驶在污水满溅的宽长大道之上,苏梅坐在马车之中,轻手轻脚的掀起马车帘子往外看去。
只见那泷河河面之上飘荡着几只零星花船,隐隐可见一艘挂着“天然居”牌子的精致花船随波逐流。
大致是天色未晚,所以这泷河花船还未兴起,细小的晕黄花灯悬在那花船之上,迎着河面冷风被吹得簌簌作响。
苏梅被马焱从马车之上抱下,然后带着往泷河岸边走去,苏梅的小脸掩在厚实的毡帽之上,她伸手紧了紧那攥着马焱宽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