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内山。
自第一代创业者撤离之后,这里就成了游宇和曾可儿的居所,当然现在还多了个游乐天。
游乐天已经十来岁了,继承了父母亲的优良基因,生下就站在终点线上,悉心培养,日后又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人仙高手。
此刻,父母亲都不在,他正在清心庐的庭院内与自己的灵宠玩耍。而在庐外,河中心的那棵老树下,还坐着一个人。
只是他看不到。
“唉……”
龙秋望着格局设施丝毫未变的内山,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对一个地方有留恋,并非那里有多好,而是留恋当初在一起的人。她从小到大最开心的日子,便是顾玙、小斋、自己和小堇,四人刚在山里创业的时候。
那时什么都没有,每天说笑打闹,讨论术法,耕种灵米,试炼法器……一件件堆叠着,就那么缓缓的铺垫在脑海深处。
“呵……”
龙秋笑了笑,自己也觉得奇怪,晋升神仙境没有像哥哥姐姐那般冷淡无情,反而多愁善感起来。
许是那具法身,将她所有的刚硬都抽离了。
“沙沙!”
微风吹过,枝长,稳妥发展。
转眼就过了几个月,谷中弟子在外行走,逐渐获得了一些名声。修行界基本都晓得,这里有一个专修蛊术的非正式门派。
那些弟子多是少数民族,召集族中姊妹,于是又新来了一百多人,规模已然不小。
这日,一个奇妙的女人忽然来访,见面就笑着招呼:
“秋小姐!”
“嗯?”
龙秋略感意外,如今还叫她秋小姐的只有一位,玉兰珠。
“你怎么有空过来?”
“好久没见,人家想你了。”
玉兰珠娇笑着,还是那般风情万种、圣洁纯粹,扭着细腰走到榻前,自来熟的一卧。
榻这东西不是床,狭长,比较矮,可容人的面积也很小。一般是坐,靠,歪着,很难正正经经的平躺。
但她非常喜欢,无论什么款式的榻,总能歪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姿势,让前来奉茶的小徒弟面红心跳。
“好吧,我就当你想我了。”
龙秋摇摇头,跟对方勉强算是朋友,随口问:“你近来如何,也是很久没消息了。”
“老样子,守着苦寒之地,数万信众,得过且过。”
“数万信众还少么?再多政府就该拿你了。”
“他们觉得多,可我觉得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靠信力为生,再这么下去等寿元耗尽也突破不了。”
玉兰珠拈起一枚红盈盈的果子,白牙一咬,“哎哟,好酸啊!这什么烂果子?”
“那是虫。”
“什么?”
“那是虫。”
玉兰珠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剩下的半只红果突然在指间蠕动起来,伸展出无头的身躯,还探出许多细足。
“啊!”
玉兰珠扔掉果/虫,吓得在榻上坐起来,小脚乱踏,“你害我!秋小姐,你居然学坏了!”
啧啧……
龙秋瞧着这番反应,忽然觉得她很女人。
没错,就是很女人。
在自己的生态圈里简直罕为珍宝,小斋?小堇?九如?包括自己……那特么比爷们还刚!
“这虫就是可以当水果吃啊,你再尝尝。”
小秋递过去一枚,强行塞到嘴里,笑道:“好了,说说吧,你来到底为什么?”
“……”
玉兰珠抿了抿嘴,神色落寞,叹道:“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就是找你聊聊。
萨满传承断绝已久,比道门还要严重,我这条路子也不过勉力为之,潜力不大。让我舍弃一切重修,我还舍不得,但若是不舍,我真不知何年何月才有盼头。”
“哥哥不是答应为你封神么?”小秋奇怪。
“但真人说时机未到,人间气象不足,强行封神对彼此都没好处,还得等。”
“等多久?”
“不晓得。”
龙秋大抵明白了,对方的天花板太低,极限就是封个伪神,靠信力维持生命,假作长生,战力连半毛钱都没有。
她转了转念头,道:“既然如此,你不如换个地方,那里虽是蛮荒,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充满生机。”
“你是说真人的幻界?”
玉兰珠非常犹疑,问:“真的可行么?”
“你也算我们一员,不应瞒你。哥哥打算举界飞升,那幻界就是将来的洞天福地,你说行不行?这种情况也不止你一人,吴山前辈就在阴土之中,本可以给他封神,假作长生,不过拒绝了。”
“这是为何?”
“谁知道呢,或许有别的想法。”
“……”
玉兰珠咬着嘴唇,半响方道:“那好,我过几日就去找真人细说。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