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无需那人解释,石磊已经大致猜出整件事的过程了。
之所以用了这么复杂的方式归还这幅画,毫无疑问,这是黑卡化身X先生有意为之的。
目的么,不用想都知道,黑卡就是为了彻底证明这幅画是吴道子所作而并非梁令瓒临摹张僧繇的。
同时,进行了拍卖,这幅画就彻底合法了,画的来源很清楚,是从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得到的,也就是从宫本玄一手里得到的。
石磊稍微想一想就会知道,当华夏这边的新闻铺天盖地如火如荼的同时,日本的媒体必然也炸了。
折腾出拍卖这么一套,更重要的,就是为了彻底隐藏石磊是这幅画的收藏者这样一个事实。
倒不是担心宫本玄一那边。
哪怕宫本玄一事后知道了他被骗,石磊交给他的那幅画根本就不是什么阎立本的王右军像,而只是一幅赝品,他也没办法找石磊的麻烦。古董和艺术品交易是这个世界上,在几乎所有国家都可以被视为不适用诈骗罪的特殊存在,因为古董、艺术品本就没有恒定的价值,而且都有看走眼的可能,只要不是石磊自己承认那幅阎立本的王右军像是他画的,他还在画里留下了“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这种明显嘲讽的证据,那么就没有人能从法律层面上证明他是在诈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世界知道那幅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是吴道子亲笔,并且还在石磊的手里,必然会引来诸多觊觎的目光。
以石磊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想要保住这幅画非常的困难。
好一点的结果是强买强卖,差一点的结果是被偷被抢,最差的结果是以势压人的强取豪夺。
可是有了这场拍卖,不管那幅画离开日本之后是否属于石磊,现在也已经跟石磊毫无关系了。
至于买家的身份?且不说苏富比这样的拍卖行绝不可能透露,即便透露出去,那个买家也必然只是个经手人而已。
想到这些,石磊不由对黑卡产生了一丝感激,因为如果不是黑卡弄了这么一出,首先石磊很难证实这幅画是吴道子原作,其次这幅画在石磊手里,除非他把它捐给国家,否则,那都是一个非常大的麻烦。
潜在的麻烦,就这么被黑卡解决了,石磊当然要对黑卡产生一丝感激之情。
石磊给刘真又拨去一个电话,言辞非常严肃的说:“刘女士,那幅画已经回到我的手里了,但是,还请您一定要帮我保密。”
刘真作为搞了一辈子文化研究的学者,她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先是惊讶于这幅画真的能回到石磊手中,然后便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不会外传。
对于刘真刘浅这对夫妇的人品,石磊还是信得过的。
随后,张曦月来电,表示对石磊的感激,原因不言而喻。
她同时表示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她可能就完全不记得这一切了,希望石磊能够谅解。
石磊对此很有兴趣,随口问道:“咱们下次见面,你不会干脆就不认识我了吧?”
张曦月笑了笑,说:“那倒不会,记忆的掩埋,是要做到绝对精细的。有关组织的部分会被完全深植,但和石先生您其余的交往,记忆会予以保留。不出意外,我会记得我和您是在帝都偶然邂逅,寂寞无聊之刻,我主动向您搭讪,却被您礼貌的拒绝。然后又在吴东相逢,因为泰坦的缘故,我们成为了朋友。”
石磊也笑了笑,说:“那你见到我岂不是会有些尴尬?”
“误会都过去那么久了,更何况那是发生在泰坦出现之前,我应该能从容面对吧。”
“那么,恭喜你,从今而后,可以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嗯,我准备从公司辞职,然后跟泰坦结婚,去帮泰坦打理一些生意。”
“前途珍重。”石磊说罢,挂断电话。
丁宇也打来电话,同样是表达了对石磊的感谢,并且告诉石磊,暗夜之瞳已经执行了赌约,将那个课题完整的交还给他。
“很抱歉,石先生,由于我依旧是组织在港岛地区的联络人,所以原则上我不能过去宝安。咱们之间的协定,可能需要您再来一趟港岛才能完成。”
石磊笑着对电话那头的丁宇说:“咱们的协定是个君子协定,没有合同,没有文本,一切仅凭你我二人的良心。所以,碰不碰面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你给个账号给我吧,我会把三百万软妹币注入到你的账号之中,咱们协议的第一步开始生效。”
丁宇稍稍犹豫,便道:“石先生真是个极为坦荡之人,那么也请石先生放心,我绝不会贪墨石先生的资金。等两天,我找个律师楼注册一下研究所,然后确定了研究所的账户之后,再联络。”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各自挂断电话。
时间,已经到了九月八日的下午,经过大半天新闻媒体的发酵,关于大阪市立美术馆的藏品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已经回到华夏,并且被证实为画圣吴道子的作品,同时拍出一亿六千三百万美金的天价的消息,终于也开始在日本的媒体上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