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万分失望的是,手掌将军一本正经地拿起笔,在那张写着我社会关系的纸上补充着,嘴里说:“隔壁老王家的小闺女,叫王什么呀?当时多大?家里还有什么人?”
啊?还真的要详细登记啊!我这不是自找不自在吗?不过,对组织是不能隐瞒的。特别是手掌将军这么重视,那就必须交待清楚。我说:“她姓李,小名叫朵朵,当时只有四、五岁;在我离开西贡时,她还没有上学,就不知道她的大名;他们家也是华侨;家里的父母和一个姐姐比我早两年,也就是在一九四三年回国了。在我家隔壁带着她生活的是她的爷爷和奶奶。”
手掌将军是不好糊弄的,他皱着眉毛问:“老王家的,怎么会姓李?”
我刚才说“老王家的”是随口说的,准备恶搞一下他的;哪里知道手掌将军竟然会这么认真地登记?所以,我只好将那个确实有印象的朵朵说出来。现在,手掌将军来真格的了,我也只能如实地说:“刚才是我记错了,是老李家的。她爷爷、奶奶十分喜欢我,经常让我到他们家吃饭。”我这也是乱扯的,我经常到他们家吃饭,是因为父母经常带着妹妹在外面联络同志们,我一个人在家,父母将我托付给爷爷奶奶照看的。
手掌将军并没有就此打住,他问:“朵朵的爷爷奶奶是干什么的?今年大概多大年纪?”
我在大脑中稍稍回忆了一下,毕竟童年是美好的,那朵朵长得很漂亮,像一只小燕子一般活泼可爱;爷爷奶奶也非常慈祥,经常笑眯眯地摸着我的小脑袋,我意淫地自嘲一下:就好像在摸一个钟爱的孙女婿一般。当时爷爷奶奶大概四十多岁,便说:“爷爷奶奶现在应该是六十岁左右。他们当时好像是学校教师。到底是小学教师还是中学教师,我就不记得了。”
“嗯!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手掌将军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目光温和多了。这让我感觉轻松了一些。
我当时只是一个孩子,还能有什么社会关系?刚才要不是我想恶搞一下你,也不会说出朵朵的事。cad1();这是我已经尘封在心底里的“初恋”。我郑重地回答:“没有要补充的了,手掌将军!”我一不小心便将自己在心中给他起的外号说了出来。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想到此手掌不是彼首长。
手掌将军将那几页记录着我的简历、社会关系的纸收着交给了秘书,他站起来说:“今天就到这里吧!”说完,也不停顿,转身就出去了。
这叫什么事啊!将我从遥远的广西带到这里来,搂头问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然后“今天就到这里吧”就这么完了?也不任命我新的职务了?我有点泄气地被摇头中尉护卫着又回到了那个封闭的宾馆里。
我躺在床上仔细地回忆整个见面、问询的过程。我发现一个关键:那就是对我的过去调查得十分详细!已经详细到小时候接触过的人。这是一个信号!要安排什么职务需要组织上这么详细地调查、了解?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可能要将我调到一个特别重要的领导身边工作!难道是要将我调到中南海伟大领袖毛主席身边去做警卫参谋?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手掌将军已经调查清楚我是南拳伏虎派的传人,武功高强;又在部队接受了多年的强化训练,枪法精准;我是烈士家属,在政治上又十分可靠。是啊,如果不将我调查清楚,凭我的功夫和枪法,要是谋害……,瞎扯!我怎么会谋害……呢!我想都不敢往下想了。
整整一天时间,除了那个中士按时给我送来中餐、晚餐外,我在这个特殊的宾馆里无人问津!我除了在院子里放风的地方活动一下手脚外,几乎无事可做。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在发挥自己善于分析的特长,分析领导将我带到这里来的目的。可是,我仍然无法有十分的理由得出一个可信的结论。
又是一天过去了,无所事事的我仍然被困在这个封闭的院子里,吃喝由中士送过来;拉撒由我自己解决。郁闷的细胞开始在我的身体里扩散;未知的将来让我有些期待和天马行空的幻想;等待判决的煎熬让我有些心焦;无法表达对自己未来的诉求让我感到非常无奈。总之,我现在成了一个傻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也不知道自己下一个月将要做什么?一句话,我现在除了知道自己还在喘气,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第三天上午,摇头中尉又来敲门,还是老一套,将我又带到那间办公室、那个上次坐过的专座上坐下。cad2();然后,他笔直地站在我身后,其实他不是贴身护卫我,而是防止我伤害手掌将军。
我心里虽然十分郁闷。但我想起摇头中尉来,心里不免产生了一丝安慰!我过这种生活也许只是几天,并且,还有人伺候着。而他呢?也许在提拔当少校前都得过这样的生活,而且是伺候别人。想到这些,我像阿q一般总算觉得不是那么委屈了。
手掌将军跟那个中校推门进来了,上次见面的一套程序还需要继续,因为他俩的军衔比我高,我必须向他俩敬礼。
三人坐定后,手掌将军的开头让我几乎窒息,他说:“经过组织研究决定……”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