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望乡》,这部影片也被译为《山打根8番妓院》。它其实在娱乐性方面并不高,而是一部揭露50年前,日本少女被贩卖到南洋为娼的辛酸史。
但这对当时封闭的国人而言,通常的理解就是一部带颜色的电影。
正因为如此,它在共和国引起的社会影响不仅远超《追捕》,甚至超过了它在本土放映的效果。可以说饱受争议,掀起了轩然大波。
许多人认为他对青少年的心灵有荼毒作用,建议封禁影片。最后导致相关部门不得不对影片的许多镜头,又做了剪辑处理才得以重新上映。
这应该就是我国喜欢剪辑外来电影的习惯由来。
但实际上更多的人骂归骂,同时却又抱有极大的“批判热情”,怀揣考验自我的“革命目的”,而欣然购票入场。
这种心态,用一句相声里的台词儿就是,“我得看看到底有多腐化,多堕落!”
于是乎一块钱不嫌多,两块钱乐意看,三块钱都心甘情愿,只要有票,有票!
说真的,有这“双响炮”,京城的电影票房还从没这么火爆过,一票难求是常态。
完全可以预见,这个月电影票方面又会是创造出一个收入的新高度。至少一月顶俩月,洪衍武到手的利润得按翻倍算。
因此,尽管明知话剧《于无声处》11月16日在京公演,同样是个捞钱的机会。洪衍武却只出于本能地动了动念头,就直接放弃了。
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钱多了他还发愁怎么花出去呢,白惹这个麻烦干嘛!
其次再说说倒腾指标的买卖的事儿,同样也有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给洪衍武带来这个惊喜的人让他也比较意外,居然是“二头”。
不得不说这小子在票务方面真的很有天份,他非常具有创造性的想象力,也善于动脑子。
自从跟着“糖心儿”卖货以来,“二头”见所有的家电里,就数电视机买的最火。而且发觉现在根本就是有钱无货,他就自己琢磨上了。
照他的想法,哪儿都能没电视机票,那生产电视机的工厂还能没有吗?
于是他私下里就按自己的想法试巴了一下。
当时,京城本土生产的电视机有两个品牌,一个是“牡丹”,一个就是“昆仑”。
生产“昆仑”的是一家老厂,位于东城区北河沿大街77号,叫做“东风电视机厂。”距离王府井很近。
“二头”打听到厂址之后,特意赶在下班时间连续跑了好几天,在门口跟工人们搭讪。
等请吃请喝交了几个小哥们之后,没想到摸到手的情况,非常乐观。
因为当时,市面上所有紧俏商品,就唯有发放电视机购买凭证是没有明确规定,全是由生产厂家与一些单位或个人的关系决定。
当时比较普遍的现象是不同单位在公家的层面上以权谋私,彼此之间互通有无,用自己的产品来互相交换,美其名曰“为内部谋福利”。
既然电视机厂有着如此的便利条件,自然不能免俗。
从各位厂领导手里,随随便便批出去的电视机票,那简直多不胜数。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事儿。
另外,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肥水总得先浇了自己的田,才能匀给外人。
那么电视机厂内部,他们自己的工人当然也会轮流分配到电视机票。
由于各种渠道还厂的旧电视机或样品,也都会通过这种方式进行内部分配。为此厂办还分门别类制作了许多种票子,让人眼花缭乱。
只是由于当时的分配方法比较僵硬死板,基本上是硬性一刀切,赶上什么是什么,一点不考虑人们的不同情况。
比较尴尬的实际问题,是这些票往往并不那么符合工人们的心里要求。
像有的人家里已经有电视了,却分到一张,等于没用。
像有的人虽然家里没有,也想买电视,却还没攒够足够的钱。
还有更多的人对到手的票种不满意。想买新的,来了张旧的。想买便宜的,来了张贵的。想买十二寸的,来了个九寸的。
而遇到这些情况,工人们除了自己私下里调节一下,就只有继续等了。
结果是许多人不得不把这些票子几乎无偿地转赠他人,多数是淹没在了亲友圈里。有不少票子,甚至就是白白地浪费了。
洪衍武多么精明的主儿?响鼓不用重捶敲,这一听就动心了,他立刻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一片还无人触及的蓝海。
现在的问题关键,就是能弄到多少票。只要票够,那可比“出国人员服务部”里面的利,还要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