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来”的上衣口袋了。
跟着很轻快地说,“那就这样了。我既然赢了,咱们今后就按照约定好的办吧,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但她这一动,马上刺激得“伸手来”浑身就一热。他可是在舍不得这个倩影就在眼前消失。情急下就口不择言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我肯定比姓洪的对你好?你到底看上他哪儿了?他才多大……”
这些话可就有点唐突了,而且极其不讲理。
“糖心儿”顿生不快,很严肃地板起脸来,义正言辞地说,“小武年纪是不大,可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是个非常有责任感的人。他对自己,对朋友,对家庭,乃至对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勇于承担责任,也能承担责任。是他让我活得安心、让我过得放心,正因为有他,我才可以相信别人,甚至相信你。而且,他说话算话……”
就这些话,就像一个个耳光抽在“伸手来”的脸上,顿时让他臊得面红耳赤。
好在“糖心儿”很会给别人面子,适可而止,到此便打住了。
只是劝了一句,“你别再钻牛角尖了,天下好姑娘多的是……”
随后手拿垂在身前的辫梢向外一甩,就转身离去了。
按理说,事儿到这儿应该就完了。
但“糖心儿”的麻花辫子又长又黑,再配着一张艳若桃李的俏脸,那一撂辫子的动作在“伸手来”的眼里就别提多么勾人魂魄了。
这一瞬间,“伸手来”简直觉得自己的心就要炸裂了。
他实在难以自控,觉得要不追上去就得死在当场,于是就又跑上前,完全不管不顾了。
“不行!你别走!咱们说好了是三次!三次!我还有一次机会!咱们再比!”
这话也是相当的胡搅蛮缠。原本三次是“糖心儿”的机会,这会儿竟变成他的了,完全就是不要脸,强行牵强附会,混淆概念了!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一点机会。
“小武真没说错,你就是不懂四六!”
“糖心儿”一转过身来,先是讥讽了一句,然后马上就给他展现了一个特别残酷的事实。
“你还有什么机会呀?你早就输到家了!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糖心儿”一伸手,居然那根亮亮的派克金笔又到了她的手中!
这回“伸手来”可真是傻眼了。
他的脑子里全盘混乱,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可记得很清楚,“糖心儿”刚才把笔插回他的上衣兜里,很快就转身走了呀。
然后就连碰都没碰过他一下。她也没拿报纸,手里还有其他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最终,“伸手来”就这么眼瞅着“糖心儿”离去了。
那真是“掬尽三江水,难洗一面羞”啊!
这次他再没有任何借口和理由,不仅丢尽了颜面,也是实打实地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打击到了。
他这才觉得,其实自己才是少不更事,自讨没趣。明白了他自诩甚高,其实根本不算个什么!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贼行里还有太多他不懂的玩艺儿!强扭的瓜儿也并不甜!
确实,无论什么时候,做人真的不能太自以为是,不能逞强,也不能勉强,否则就是个大笑话……
随着“糖心儿”悠悠住口,整个折服“伸手来”的经过算是讲完了。
这不由让洪衍武拍案称奇,高兴地连声叫好。
他真没想到,“糖心儿”竟有如此的手段,就连“伸手来”在他最擅长的领域里都吃了瘪子。
而他更高兴的是,“糖心儿”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那真是美得摇头晃脑了,直念叨“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媳妇”。
只是与此同时,他也在琢磨“糖心儿”留的这个包袱这最后一次,她到底是怎么把金笔偷到手的呢?
于是,他就又不得不央告着“糖心儿”来解密。
“糖心儿”大概也是说累了,懒得再逗他,喝了他献上来的一杯茶,直接就把窗户纸给捅破了。
她说这行窃其实和变戏法儿差不多,属于相通行业。
要点都是第一要手疾。第二技多不压身,绝不能重复使用一个技巧。第三一定要懂得伪装,绝不能下手前让别人知道你要干嘛。
至于具体细节和方式倒是没直接说,而是她把一根钢笔插在洪衍武的上衣兜里,模仿当时的情景给洪衍武演示了一遍。
这个过程还真没有什么复杂的,“糖心儿”就是把辫子弄到身前,然后简单的用手一撂,一个特勾魂的姿势后,跟着转身就走。
然后?然后洪衍武一低头就吓了一跳,下巴几乎掉了下来……
这个这个,他上衣兜的钢笔也没了!
再一看“糖心儿”,已经转身回来了,正歪着头捋那长长的大辫子呢。
只见那黑亮的麻花辫子上挂着的,正是他胸口的那根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