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要真这么恶心,我才不会碰它。至于我是干什么的,咱们是同行,‘锦线儿’你听说过吗……”
还别说,“伸手来”真曾听父亲提到过一些,旧日贼行里曾享誉全国的风云人物。
什么长江口海盗范巧林,东南巨盗“王胡子”,河北“燕子李三”、“赛狸猫”,津门吃“飞轮”(黑话,指轮船)的于黑,四川的“四大名山”,兰州“白老五“,苏杭“对买郑”……其中也包括沪海的“锦线儿”阿狗。
当下,他不禁脱口而出。
“你是南方人?怎么不在沪海混,串槽串到北地来了?我藏在房上的东西,就是你找着的吧?”
虽然这次“糖心儿”没说话,只淡淡一笑了之。但那种不加掩饰的得意,却无疑说明了一切。
“伸手来”瞪着两个大眼珠子,血就直往头上涌。
他真没想到,自己跟‘玩主’对上的一仗,竟折在了同行手里!
一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感觉。促使他大加指责。
“大姑娘!就是南北不合槽,我吃我的‘黑钱’,你吃你的‘锦线’。可咱们都是拜‘盗跖’的,也算半个自己人,你为什么帮着外人,断自家香火情分呢?‘盗亦有道’还讲不讲?你师父怎么教你的?”
可不成想,这番逼问下,“糖心儿”没开口,那洪衍武倒是不满意地插嘴了。
“我说,给你点颜色,你还就想开染坊了!盘道还没完了是吧?你还要分里外?我先问问,你的里外靠谱吗?这是我媳妇儿,不帮我,她还能帮你不成?那才真成胳膊肘朝外拐了……”
“伸手来”听了就是一愣,不过他随后就想通了。
是啊,“玩主”可不都是些飞扬跋扈,横行霸道的主儿嘛。
这姑娘,人一漂亮就由不得自己了,被霸占也是难免。可惜了,这么好的人物,糟蹋了。
如此,他回望“糖心儿”的一眼就充满了自作多情的怜悯。而他对那洪衍武的眼神也就没来由的愈加痛恨。
这情绪可就太露骨了,洪衍武一下就看出“伸手来”的想法来了。
他也一瞪眼,很不客气地继续损上了。
“嘿嘿嘿,瞧你那小眼神,你琢磨什么呢?我可告诉你,我们是自由恋爱!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就羡慕、嫉妒、恨去吧……”
这话一说,被看破心思的“伸手来”,不可避免地脸烧了一下。
因为他很快察觉,这话居然是真的。
“糖心儿”虽然表面上对洪衍武又嗔怪了一声“讨厌”,可那神情透着轻松快乐、情意绵绵,绝无半分勉强。
这让他很有点莫名其妙地郁闷,也颇有点失落,甚至有点愤愤不平。
心说了,‘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这话还真没错,在论的。
这么水儿的大姑娘找什么主儿不行,非找个混这行的杂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不过这点没边儿的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很快,他的心思就又转在另外未解的谜题之上。
那对他来说更为重要。
“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头上的?还有,当时屋里的闷香应该是现点燃的,那你们怎么知道我到了屋里?我来的时候,你们绝对在熟睡中,这我能确定……”
可洪衍武却似乎没有“糖心儿”那么大度,也或许是对他恰才的一系列态度很不满意,并没有作出详细解答,只是很没有耐心地敷衍了几句。那话说得也相当不好听。
“‘伸手来’,别以为你会偷就怎么样了?谁都有点自己的绝招。我就跟你说一句。你呀,就是败在你自己身上了,屡屡得手,贪得无厌。其实,你要只干一档子,我还真逮不着你。可你不知收敛也就完蛋了。我就劝你一句,有本事的人自傲是特性,但自傲不等于盲目自大,你要真觉着天老大你老二,不被人收拾才怪呢。拿我这兄弟来说,我就敢肯定,无论什么时候,你的一举一动丁点都瞒不过他。不信?忘了昨晚上你挨那鞋底子了,滋味不坏吧……”
敢情昨晚上那一下还真是成心的。那时候他们就……
想到这儿,“伸手来”挂不住脸了,他恼羞成怒地一下打断。
“哟嗬,你还挺关心我呀。你还想教我怎么做人?扯淡!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别装大丫挺!”
洪衍武对此倒似乎早有预料,不急不恼,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你不爱听,道理我也懒的说了。反正我也没义务教你做人。不过事儿已经出来了,收回去挽救都不可能。那好,咱们就来谈谈现实的事儿吧……”
“伸手来”这么一听,就以为对方要凶相毕露地摊牌了。不但毫不畏惧,还放了狠话。
“谈?谈能让你把我放了吗?甭废话,别来这套。反正落你手里了,爷们认栽,该怎么着这么着!不过我可提醒你。最好把事儿做绝了,千万别再给我机会……”
可他偏偏没想到,洪衍武下面却给出了不同的答复。
“话先别说这么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