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争已经气到了极致。他不能允许儿子这样踩乎他的面子,更不能因为别人的相劝就轻易放过这小子!否则还得了?今后这种“大义灭亲”非成了常态不可!
更何况洪钧居然一句也不跟他认错和讨饶。反倒是开始叫妈,叫奶奶,叫爷爷。那副死皮赖脸的滚刀肉样儿简直像极了洪衍武小时候。要再放任自流,儿子非得学坏了不可!
老三这才回来多久啊,儿子就变成这样了!不行,今天非得给孩子板正过来不可!也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老子,什么叫爹!
就这样,三个人的劝阻根本没奏效,反倒给洪衍争的火气浇了通汽油。甚至就连洪禄承隔着窗户的喊话,洪衍争也不顾了。
他最后谁也没理,只当众说了一句,“今儿谁也救不了他!我自己儿子我自己管,就是打死他,也比洪家再长出一棵歪脖树强!”
然后,就像夹着只鸡似的,他强带着这棵“小树苗”进了东屋去“悉心栽培”了。
也就在一关门的时候,一场声势更大的嚎哭开始了,伴随着“啪啪”作响的声音,要用一个词儿来描述,那就是“暴风骤雨”!
自然,站在当院的仨人心里都挺不是滋味,谁都没心思干事儿了,面面相觑下,也不能不由衷地替洪钧的屁股感到肉疼。
好不容易半晌后,屋里动静渐歇,洪衍武这才开口说话。
“这父子俩怎么都这么傻啊,是不是小时候糨子给喂多了?一个自不量力跳出来管闲事,成事不足,自讨苦吃。一个是拿亲生儿子耍威风,只图痛快,不计后果。老大他也不想想,咱们洪家什么时候兴打过孩子,何况洪钧又是咱爸妈的心头肉。他居然敢当众驳咱爸的面子,行这种丢洪家体面之举。老爷子能轻饶得了他?你们说是不是?”
陈力泉咧咧嘴,根本没敢搭茬。
洪衍茹却望着北屋的窗户根儿叹了口气。
“三哥,不是我说你……你就别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