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还嫩了点儿!”
洪衍武阴冷地一声斥骂,眼里全是寒意。
不过“虎钳子”倒也光棍,见算计失手,索性用带着血丝的眼睛直瞪洪衍武,厉声大喝起来。
“姓洪的,道上行走,认个讲究!你不管不顾,称王称霸,一次两次可以,时间长了,早晚有还旧账的时候!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别看我现在是‘栽’了,可我还有手下一帮子铁把子兄弟!你要有种就别走,用不了半个小时,我就让哭!”
“大民子”也是一咬牙,硬顶着雷开始耍横儿。
“你们霸道可以,但小心犯得起事儿就得扛得起后果!人,给面儿,不可能给你一辈子。人,也不可能一直独霸天下!毕竟都是老‘战士’了,我把话搁在这儿,早早晚晚有不服气、管闲事儿的站出来,你们信不信?”
要说,他们俩的话还真挺有骨气,颇有几分浑不吝的钢骨叉子。
但洪衍武和陈力泉却对此根本不屑一顾。特别是洪衍武,反倒带着讥讽笑起来了。
“咱们明说吧,你们俩的依仗我也听明白了。你‘虎钳子’是觉着你们有兄弟,一会儿就会来这聚齐,肯定不会见死不救,没准还能把我们哥儿俩给围了。‘大民子’呢,大概也把希望放在了跟‘弓子’的会面上。不好意思,恐怕你们得失望了。因为这两件事,全都在我手拿把攥之列!”
就在“虎钳子”和“大民子”面露惊疑之色的同时,洪衍武扭头冲着门外,又霸气地高叫一声。
“把‘根子’、‘春生’和‘力本儿’都带进来!”
随着话音落下,饭馆的门又是一开,一直守在外面的“坛子”、“菜刀”和“三蹦子”哥儿仨,从门外又挨个提拉进来三个鼻青脸肿的人。
再一看见这景儿,“虎钳子”和“大民子”可全傻眼了,因为不但他们没想到外面还有洪衍武的人马。而且被带进来的仨人,也那正是他们哥儿俩起家时,并着肩磕过来的最得力的手下。也是现在给他们“带队”的三个“队长”。
真是邪了门了,他们的麾下大将竟然全让洪衍武的人给拿了,难怪他们等了半天也没见着人。由此类推,“弓子”在洪衍武的算计之内,恐怕还真不是虚言。
此情此景,洪衍武毒辣、凶狠、算计,无不令“虎钳子”和“大民子”彻底折服。不用再琢磨,他们也清楚地自己再没有与之抗争的可能。这一下,可真是彻底打掉俩人的底气了,他们立刻成了泻了气的皮球——瘪了。
不过,让他们更心惊肉跳、六神无主的事儿还在后面,因为洪衍武绝对是个记仇的人,现在可是该轮到他彻底算账的时候了。
“刚才你们俩还挺横啊?是流氓就行,千万别他妈当假流氓!”
洪衍武嘴角泛出阴森的笑,只说了一句,就将“虎钳子”刚才操刀捅人的手死死按在桌子上,然后另一只手抄起桌上的酒瓶子,毫不犹豫用力砸了上去。
在一声沉重的闷响之后,“虎钳子”痛苦地抱着一只手倒在地上,翻滚不已。
他的手骨,碎了!
“虎钳子”,被砸成了折钳子!
这时陈力泉也是有样学样儿,一边用眼睛冷冷地瞄着“大民子”,一边也从袖子里甩出他那根标志性的擀面杖。
“大民子”再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就算傻到家了。
他马上抱住了陈力泉的腿,苦苦哀求起来,说手是他吃饭的家伙,要毁了,他也就彻底完了。
而就在陈力泉征询地望向洪衍武的时候,洪衍武竟又皮笑肉不笑地裂开了嘴。好在他下面说出的话,倒不是什么让人彻底绝望的狠话。
“‘大民子’,其实咱们的事儿还真是有的谈。念着过去的几分交情,我再给你指条道儿,你要答应,不但刚才的事儿算了,我还可以把那40路的半条线让给你……”
“啊!真的?”
“大民子”愕然地张着嘴,不敢置信地傻了。
“可你也别高兴太早。我得先得搞清楚你够不够格儿才行。这么说吧,要是我把40路的半条线让给你,你到底能凑出多少钱?”
“我……”
望着洪衍武狼一样的眼神,“大民子”既惊疑又惶然,他真不知道对头是真是假,更不知道对方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不过他更清楚,自己人都掉到井里了,这根救命稻草,无论是什么代价,他都得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