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武的心本就已经深深钻进了牛角尖,这件事无疑让他更深受刺激,于是早就潜伏着的嫉妒心也就像病毒发作一样,不可抑制地泛滥起来。cad2();
这股妒火烧得他的五脏六腑全在翻腾,他多日来的烦恼和纠结,也全变成一股疯狂的怒气涌上来。
他的脑袋爆炸了,意识疯狂了,他感到屈辱,感到极度的不平,他真想当着玉爷的面大骂他偏心眼,大骂这个世界混帐透顶!
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尽管牙关咬得颚骨发痛,他也只能让偷着落下的泪水冲刷心中的极大委屈。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无论他怎样做都于事无补,他丝毫也没有办法,使其他人明白是他们错了。
他和这个世界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这座墙是那么高、那么厚,只把他一个人关在了外面。
可他要想打破这道墙,即使把自己的胳膊,能炼成像玉爷那样的钢筋铁骨也根本没戏。
不过老话怎么说来着,“一粒老鼠屎就能坏一锅汤”,成事是不易,可坏事不难呀!
只要他身子好了,到时候掏出三两坏来,就是神仙也得拉肚子!
想到这里,洪衍武眯起了眼,一丝阴冷浮现在嘴角……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即使是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就更别说像洪衍武这样隔墙听了一耳朵之后,只凭冲动的情绪和自己想象所作出的判断了。
如果他能够亲口对玉爷吐露内心感受的话,或许师徒间的一些矛盾就能得到比较好的化解了。
如果有一段分析他和陈力泉的对话,能被他亲耳听到的话,也会对他的性格形成,乃至今后的人生发展有莫大的帮助。
只可惜这两条都不现实。
首先,洪衍武和玉爷性子里的偏执成份都不低,又闹成这种地步,要想重新恢复旧日彼此间的那种信任,太难了。
而那场对话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它就发生在法源寺出师考的当天中午,洪衍武被送至玄武医院的时候。
至于对话的地点,则是在牛街北口“两益轩”饭庄里的酒桌上。
对话的两个人,除了“错腿冯”的徒弟马教练,就是当天由他作陪,同样目睹了当天全过程的玄武体校许教练。
“怎么样?今天没白来吧?”
趁着服务员没上菜的功夫,马教练赶紧凑过去问。
“名不虚传呀……善扑营的玩意,还真是比天桥儿的强!老根儿嘛!”许教练匝匝嘴,非常感叹。
“没说这个,孩子相看的怎么样?”
“好啊,还用说,绝对冠军苗子!这可多谢你老兄搭线了,今儿这顿我请。cad3();”许教练两眼冒光,可随后他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又找补了两句。
“哦,对了,咱可说好了,我要的第一个上场的那小子,第二个刺儿头可不要……”
“放心吧,泉子就是第一个,他的家庭成分才是工人。那刺儿头家庭成分太‘高’,哪儿都收不了,只有政策宽松些,才有可能……”
“老兄,你不是惦记那小子吧。我劝你一句,即便以后你那儿方便了,政策允许了,也别要他。”
马教练一听这话,故意半开玩笑地反问,“这是怎么话说的呢?你不是怕他回头胜过你收下的泉子吧?”
“你还别不信,别看是同个师父,跤术都挺过硬,可这俩孩子的前程根本没法相比。有句老戏词,说是‘日月同晖’,那纯粹就是裤裆里拉胡琴——胡扯蛋。都有亮儿,那是不假,可一个响晴亮日,一个暗夜幽光。它们玩的,不是一块天!我敢把话放这儿,无论哪个队,像泉子这样听话的、踏实的,永远都是埋没不了主力队员,前程无量。而另一个么,嘿嘿……”
许教练笑着摇了摇头,才又接着说。
“我可是一片好意。就这刺儿头的行径,到处打人惹事生非,就他这气性,连师父都敢上手,谁把他留在队里谁倒霉。你忘了当初京城国跤队的事儿啦?当年最早是我师父‘快跤满’当市队的教练,可那些学员们呢,不就因为江湖气重、桀骜不逊,队里队里打,对外对外掐,才把整个队弄得乌烟瘴气、四分五裂、训练水准大降嘛。说白了,还是咱们干这行的人素质普遍太低,自私又有门户之见,否则最后卜恩富先生来担任教练,整个市队也不会因为卜先生摔过宝三爷这点儿过去的恩怨,就故意散了摊子晾人家。结果原来拔头份儿的京城队自己把自己给整没落了,让人家津门、八一、内蒙和sx队反超了……”
听到这儿,马教练也不由得有感而发。
“唉,说的也是。现在这京跤毕竟是体育运动了,不再是旧日打把式卖艺或是宫禁护卫之术了,思想观念不作出些转变,过去吃小锅饭的训练出的那些跤手,是很难适应新的集体训练模式的。”
得到了马教练的认同,许教练很是高兴,便接过话来,又开始诉苦。
“谁说不是呢,必须要有团体合作意识才行。我跟你说,现实中别说学员了,我们队另一个教练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