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文将车在对面停下,步行过街,留意了一番周围环境后,这才对着门洞询问道:“有人吗?”
陈家文接连问了两遍后,里头这才传来一声脆亮的女声。
“在呢,进来吧!”
陈家文推门进去。
应他话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孩,她剪着一头短发,身上套着一件沙棕色男人的衣服。陈家文进门时,女孩并没有回头去看他,而是专注着给一位男人包扎伤口。如果不是听她说话,看那模样还真像个男人。
受伤的男人四十岁左右,头发梳得油光锃亮,长方脸,黑色西服,结着领带。女孩为他包扎的地方是右手臂。
陈家文就在离手术台不远处站着,这里可以看清俩人的全貌。
女孩不是很艳丽的那种,却给人清秀的感觉,很个性。
半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似乎忘了伤疼,满眼火辣盯着女孩已经发育成熟的部位,一脸涎相。
女孩完成对伤者的包扎,把器械放入盒子,对陈家文招呼道:“看病吗?”
陈家文只是嗯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他一进门就没有让手术台上的男子离开视线。
器械盘丢弃着清创的药棉,止血纱布,可见几小片切除下来的皮肉,陈家文一看便知这与枪伤无关,于是没在多言。
男子见陈家文一直盯着他,不觉有些心虚,话语和行动都变得局促。下了手术台,取了帽子,付了钱,不等找零,向陈家文鞠了一躬,急慌慌地离开了诊所。
小刘在门口倚着,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
男人出门时有些慌乱,未提防脚下的门槛,前脚没有踏准差点儿跌跤。男子的状态自然与伤情有关,所以陈家文也不想探究。
“先生您请坐,”女孩招呼道:“您哪儿不舒服?”
女孩关切地询问陈家文的身体状况,陈家文只表示自己身体很不舒服,却说不出具体的病因。陈家文不说出具体病因,是在心思这女孩不是诊所的坐诊医师。
正思忖间,里屋传来一声咳嗽,女孩抬眼看了一眼里屋的门,起身对陈家文说:“您等着,我叫阿爸去。”
女孩叫阿爸时,眼里立即盈满依恋的光彩。
女孩在里屋的门口,冲里头叫道:“阿爸!您起了吗?有人看病呢。”
又是一阵咳嗽声。
女孩回头对陈家文说:“这就来,您等会儿。”
说着挑起门帘,进了里屋去。
很快门帘再次挑起,一位五十几岁,脸上架着深度眼镜,身材瘦削的男人在女孩的搀扶下自里屋出来。这人目光有些暗淡,脚刚刚迈出屋,声音也就到了。
“哪位看病呀?”
陈家文迎上几步,说:“老先生,打扰您了,我们是公安团的,需要向您打听个事。”
男人一听不是看病的,立即露出一脸失望,在连续咳嗽几声后,口气变的不像刚出屋时那样关切热情,而是多了几分冷淡。
“是公安团的!什么事情呀?我这老头可以帮上忙吗?”
男人说着自顾坐下,摆弄起桌案上的一些医疗器械。显然,陈家文的出现不受这个男人欢迎。
陈家文对于这样的脸色也不好计较,只能继续和颜悦色。
“这位先生,在这之前,您有没有接收过一个腿上中了枪伤的病人?”
男人听到枪伤时,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随即停下手,不再故意摆弄那些器械了。但眼神依然暗淡,依然回避着陈家文,像是在回忆,也像是耍赖。
陈家文不想让气氛僵着,继续说道:“是个女人,三十三岁,子弹嵌在左腿上。”
男人对陈家文开门见山的描述无动于衷,起身径直往里屋走去,或许是觉得失了礼节,或许是为了避嫌,男人的脚已经踏进里屋,而头还在门帘外边,留下了一句话。
“从今早到现在,就接了个病人,就刚刚的那个,您见过了,他是手臂上的伤,是刀砍的伤,不是枪伤。”
说完,男人将头缩进门帘里去,没了声息。
父亲的失礼,让女孩觉得很是尴尬,她歉意道:“对不起,这位先生,我阿爸他就是这样子,您别放在心上。请您千万不要见怪,您请坐,我给您沏壶茶水。”
女孩边说边提壶倒水。
女孩给陈家文沏了一壶茶,陈家文喝了一杯后,觉得不便再逗留,就礼貌地告辞。
“不打扰了。”临走时又补充一句:“有这样的病人,记得通知我们。”
“会的会的,您好走。”
女孩很是客气。
走出诊所,坐上三轮摩托车,小刘早就忍不住要唠叨一番。
“这家子真怪,一老一少,一阴一阳。”
“性格就是这样,有时候还真不好怪人家。再说了,病人又少生意又不好,我们贸然到来,必然影响了人家的正常生活,难怪人家不高兴。”
“这倒是。但也不能好坏不分呀!你看他那样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