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龙生的判断有一些对路，背对着他的这个女人就是海神，上次在海里共浴的女人。

“龙王，你明白现在的处境，金枪鱼第一个要猎杀的对象就是你。说白了就是**特科处捕猎名单中的其中一个，他们已经掌握你所有的动向。你是蓝鲸行动第一小组的负责人，必须先给我做一件事。”女人依然冷冷的声音。

段龙生看不清这个女人的面目，对她的语气也深为反感，但还是不敢反驳。

“什么事？”段龙生问。

“给嘉华公司点上一把火。”女人说。

“点火？”段龙生非常惊讶。

“是的。嘉华公司就是特科处的总部，粉碎蓝鲸行动计划的特别行动组成员都集中在那里。今晚八时二十分，他们的特别会议准时召开，给它点上一把火意味着蓝鲸行动计划成功一半。”冰冷的声音带着更多的柔情韵味。“桌子上有张卡片，是进入嘉华公司的通行证。还有那只果篮，其中有只水果是定时炸弹，它的威力足以将整个会议室掀个底儿。卡片下面有张纸，那是保证你全身而退的路线图。”冰凉的声音，随即严肃了起来。“别自作聪明，那样的话会要了你的命。”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段龙生试探地问道。其实，他对于眼前这个背影就是海神确信无疑，问这话是想激怒海神，期望可以见到她的真面目。

海神对于段龙生的态度却是不愠不火，也没有如段龙生期待的那样转过身去，声音重复着冰冷。

“你没有选择，你必须听我的。这样，你或许还能为党国建立点奇功。说白了，或许可以保证全身而退，而不是遗尸他乡。”

“你的意思——”

“水母的身份，其实你早就有怀疑。她是不是**，是不是双面间谍，下一步你就可以见到她的真面目。”

女人继续着冰冷的声音，还是没有更多温和。

“什么是下一步？”段龙生不解。

“把这炸弹送到嘉华公司。”女人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单靠我一个人似乎不好完成。”段龙生接受了女人的命令，但提出自己的要求。

“独立行动，没有任何接应，一切靠你自己。还有，不可以让第三人知道，这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女人说。

“瞒着水母不合适吧？”段龙生说。

“这不需要我提醒吧！”女人说这话时，声音变得更加冰冷。

“可以看看你吗？”

段龙生的胆子似乎大了起来，冒大不讳要见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女人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开口说：“只要不是我想见的，只要见到我的人，从没有活着离开我的视线。”停了一会儿，女人继续说：“你已经见过我了。”

段龙生不能再说什么了，也不再坚持要见其真面目。他心里清楚要见海神的真面目是不可能了，这项任务也必须自己去完成，暂且相信海神的计划安排是无懈可击。

段龙生拿起女人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正要离开时，女人又开口说话了，这回声音全是柔情。

“别急，现在是你的私人时间，我不打扰你了。”话说完，女人才转过身来。

段龙生看到面罩上是一双莹莹的眸子，秋水涟涟，柔情依依。段龙生想象着，面罩里面是一张俊美的面容，这是孤军作战神秘莫测的海神。恍惚间，海神已经轻盈地从他的身边从容飘过，遗落一阵香风，门随之吱嘎一声闭上。

这一幕，就像是幻觉一样。段龙生还在怡春苑老相好春梅的房间，他努力回忆那双似曾相识的眸子，到底在哪儿见过？海上时，那会儿戴着潜水镜！任凭段龙生搜尽枯肠，也只是一些零零碎碎，模糊不清的印迹。

院子不大，里头有一株结满果实的桑椹树；几只元宵灯还在树上挂着，由于风吹日晒以显破旧，有的已是残破不堪，严重影响视觉。

万芳从里屋出来，走到吧台从酒柜上取了一瓶洋酒，再取了一只高脚杯，倒了一些，轻轻地捏着摇了摇，看着那如血的液体在杯子里奔腾。

“柳潇潇那边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万芳的问话显得有些漫不经意，但不容置疑。

“她已经就位，根据你的指令，已经将武器按时送到她手上。放心，狙击比她演戏要轻松简单得多。”

路一平吸了一口烟，将烟雾往窗外喷去。

万芳穿的是浅色衣裳，仔细修饰过的面容，显得风采照人。

万芳自在地抿着红酒，借助溜进屋里的阳光，欣赏着这些律动的酒液。不，这时的她，应该是在欣赏一滴红色的血液，和杀戮时四溅的鲜血没有差异。“砰”子弹穿膛而过，鲜红的血液成了胜利者佩戴的鲜花，也是喜好杀戮的人，美丽的笑魘。

“你也来一杯？”

万芳的眼睛没有离开杯中的酒液，声音似乎是穿过这红色的液体，再抵达路一平的耳朵。

“不了。我不大喜欢这颜色，更不爱喝它，犯晕。”路一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