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讨厌，好不解风情耶！”

“有什么了不起的，男人还不都一样，装正人君子。”

路一平一出现，就让怡春苑的女人团团地围住。这些女人极尽风情，把风骚当魅力，推销着自己的身体，希望能够抢着这个男人的生意。路一平没有被这些女人的柔媚勾引，而另觅新欢，不是这些女人缺少姿色，而是他还记挂着春梅的好。当然，这也因此留下一些怨语，毕竟这是皮肉生意的场所，只要男人出现，那无疑就是给这里的某位女子送来白花花的银子。这年头要不是赚钱不易，谁来卖春！既然来了，谁还顾得了面子。拒绝不是面子的问题，而是那白花花的银子，没有勾上自然也就没了银子，女人当然怨语了。路一平对春梅还是算有良心的，所以没去理睬门口这些女子，自然就招来不少白眼和诅咒。他养在里头的情人自然受到牵连，也遭到咒骂。女人就是这样善妒，你招惹我了，就该你被诅咒。

车夫在外头等着，时而瞟一眼怡春苑门口的那些女人，眼里满满的都是欲念，下半身更是不断地怂恿着双脚。虽然欲念满满，虽然双脚在牵拉着身体，无奈口袋羞涩。车夫匆匆地瞟上一眼，马上把目光给拿了回来，低头看下那个地方，鼓鼓的，神情多了些许黯然。但还必须在门口耐心地等着。

很快，路一平从怡春苑出来，后头跟着一位打扮香艳的年轻女子。她挽着一个发髻，在左后肩懒懒地挂着，像是刚刚被谁逗弄过，没有来得及重新梳理。这位慵懒的女子，年纪也就十九岁模样儿，穿一件金黄色梅花短旗袍，一串珍珠耳坠随着脚步晃悠着；女子的左手戴有一只银镯子，应是每天都打理，所以很是灼目；女子始终眉目低垂，小嘴儿微抿，一路走来不少高贵气息。近了，可以明显看出，以年纪不符的是她的持成。这女子就是春梅。

在这种风月场所讨生活的女人都成熟得早，因为她们每天都得应对各种男人，阅读各种男人，能不早熟都难！风月场所是女子到女人速成的练达教育场所。这也许是，风月女子为什么容易让人辨识的原因吧！

“辛苦了。”

路一平很绅士地，把一张纸币塞到车夫手里。这是小费。

路一平没有这么大方慷慨过，这都是做给春梅看。其实他也无需如此矫情，春梅本不是什么良家妇女，有奶便是娘，只要给钱，野兽和绅士一样可以在她身上探索留香。或许是路一平赚取了这么一笔外快，心情舒畅，所以才有给小费。

路一平侍候春梅上车，之后自己才坐上去。

“到了。该不会陌生吧！”路一平嘴角挂着涎笑。

春梅没有应话，只是将手递过去，让路一平掌着。下了车，站定后，抬眼将一束目光移到了明德绣庄牌匾上，逗留了那么一会儿，这才将目光移到路一平身上。

路一平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进屋吧！”

春梅依然不说话，木然地跟在路一平后面，进了客厅。进了客厅之后，也不浏览里头的摆设，一屁股落在一张木头椅子上，往后头靠了上去，一副疲惫的样子。

路一平换了便装从里屋出来，这时春梅开口说话了。

“有水吗？我好渴呀！”

春梅这一开口,打破了一路的沉寂，让路一平高兴不已。

“有有有，有的。这就给你倒去，你等着，这就来了。”

美人开口，让路一平一时间忙乱了起来。一边儿应着，一边儿急步往里屋倒水去。

“春梅，你喝咖啡不？我给你煮杯咖啡吧！”路一平的声音，嗡嗡地自里头传出来。

“随便，喝什么都行。”春梅懒懒地应着。

路一平心情特别的好，所以想借此展示下自己的手艺，随之磨豆、萃取，一杯香浓的咖啡很快做好。

春梅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一阵咖啡香味儿飘进了客厅。

路一平从里头出来，将咖啡递给春梅，顺势在她身边坐下，右手自然地拦腰将她搂了过来。

“这是产自印尼的猫屎咖啡，珍贵着呢！”

“猫屎？咖啡！能喝吗？”春梅的反应或许是猫屎泡的咖啡了，所以对于路一平的热情介绍非常的惊讶。

在路一平热情的目光下，春梅轻啜了一口，这口只是一小口，但见她瞬即眉头紧蹙，夸张地大声叫道：“好难喝呀！怎么是这么个味儿？太难喝了，这都什么味道？”

路一平在示好时忘了一个问题，春梅不仅仅是风月女子，也是来自乡下的农家女，为了生计，靠年轻的姿色在男子的体味间游戈。咖啡在这个海岛上原本就是稀罕物稀奇品，只有达官贵胄，留洋学仕，和像他这样的商人才会对这种饮品情有独钟。这不仅是享受，也是身份，为的是时尚和品位的彰显。春梅这样的女子连茶都不会品，哪还会品尝咖啡这种洋玩意儿。路一平指望她品饮，正是找到对美味糟蹋的主儿。这不，春梅一声味儿好苦，即将咖啡往桌上搁下，嘭地一声深灰色的液体溅了出来，洒在洁白的桌布上。

“你怎么能让我喝猫屎——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