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龙生非常沮丧，加上连续数日没有好好的休息，这一脸的疲惫成了他少有的表情。他一向都是神秘而自信，也多少显露些自大。可是今日不同，他的沮丧已经从昨晚开始郁结，已至于见到水母还不能换上昔日的面孔。

“龙王，你一大早的找我来，到底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非得弄得这么紧张兮兮的，还让不让人安生啊！该不会是蓝鲸行动计划走漏了风声吧？”

毛凤娇自阁楼上下来，脸上没有任何人工痕迹，显然没有来得及妆扮。

这样的素雅形象显然是段龙生所熟悉。这是俩人恋爱时，水母给段龙生最初也是最真的印象。可以说，这素雅的美颜，深深地烙印在段龙生的生命中，无法抹去。对于杀人如麻，风流成性的段龙生，无疑是一种原初的美原始的真。用段龙生自己的话说，这得益于几年的大帽山生活。的确，自段龙生潜伏到岛上，之后选择大帽山“居住下来”，甘愿做一个普通的农人，这本身就是一种修炼，心智和毅力的修炼。段龙生大帽山的潜伏生活，可以说是自灵魂深处的一次脱胎换骨，虽然杀戮还必须继续！在受训时，这类小课目只是做为“配菜茶点”顺手解决的小事。但是，段龙生也体会到离开水母带来的情伤的刻骨铭心，这才是他难以走出的困局。潜回大陆，不再为了伊人狂，也不再为了一人痴。当然，田园的生活，改变不了早已经深入其骨髓的奸邪之气，那些纯美的自然景致，没有让他忘记此行的目的——蓝鲸行动计划的实施。

“有吃的么？快拿些上来，看把我给饿的。”段龙生问苗姑说。态度缺少了以前的跋扈。

“我刚刚做了早点，是花生浆还有米糕、蒸芋头。”苗姑在回答段龙生话时，是对着主人毛凤娇说的，明显是在征询毛凤娇的同意。

苗姑毕竟身份佣人，不敢擅自做主，留客人用餐。虽然段龙生是自己人，是蓝鲸行动计划小组的执行人。但对苗姑来说，只要遵从空木和尚的就是，掌握毛凤娇的一举一动，其他任何一个人她都可以不遵从。

苗姑和空木不仅仅是隶属关系，重要的还是肌肤情谊。

空木已经从原来的导师教练，升格为上层次的管理关系。用苗姑的话说，工作的事我听你的，因为你在上面；所以你得听我的，因为我喜欢，我必须在上面，你必须受我领导。可见，苗姑不仅仅让空木训练成了情商的高手，同时也被训练成了这方面的高手。

毛凤娇听出苗姑的意思，在经过苗姑身边时，说：“准备好就上吧！我和段组长说说事，正好边吃边聊。”

“好的，这就去。”苗姑应了声，准备早餐去了。

段龙生没有像之前一样，犹豫着称呼凤娇，还是称呼毛处长。在叫她的时候，明显可以听出声音里头已经抛弃了那段情缘的纠缠，将自己的位置摆正了。

毛凤娇自然听得出这话音背后的韵味。

段龙生能够有这样的心态，对于毛凤娇下一步的计划起到了铺垫的作用。作为蓝鲸行动A计划的执行人，段龙生一大早急匆匆地跑到她的住处，除了报告疯乞丐文楚葬身鱼腹外，肯定还有其它重要的事情相商。

“到底是怎么死的？”毛凤娇问道。

毛凤娇不相信疯乞丐会无缘无故落入海里，也不相信进了龙宫的人可以逃脱。在问段龙生时，几乎要站起身来，但身子只是欠了欠又坐了回去，一双疑问的眼睛看着段龙生。

“那龙宫是什么地方？谁能走的出来过？”

“昨晚已成了鲨鱼的美餐。”

段龙生轻描淡写地回答。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或者疯乞丐本身的生命就无足轻重。

对于毛凤娇后面的问题，他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龙上校凌晨二时许到了龙宫，没有按照约定时间见着疯乞丐，却发现乞丐遗落在驿站（龙宫码头）的佩刀。龙上校遂发来密电，质疑疯乞丐的死亡。”

“那补给呢？谁接货？”毛凤娇急着要知道还有谁到过龙宫。

“货在龙宫里头，完整无缺。龙上校卸完货即返回了台岛去，我无法及时赶到和他交接。”段龙生解释说。

“这就好。可是，凭那把佩刀就断定疯乞丐死了，未免太过于武断了。”

“龙上校的判断不会有错，他在电文中提到了白魔，嘴里还咬着一条胳膊，他认得手腕上那只劳力士金表。”

“情况汇总之后，马上向台岛报告。”毛凤娇是在沉思了一会儿后，才跟段龙生说出了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