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毛凤娇并没有马上进屋，站在门口待人力车走远，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踏上台阶，左手抓着门环轻扣了一声。

“小姐，您回来啦！”

开门的是苗姑。

苗姑早通过门洞瞅见毛凤娇，在毛凤娇扣下门环时，她拉开门迎了出来。

毛凤娇将手中的坤包、披肩递给苗姑，径直走进自己的寝室。

“苗姑，准备下洗澡水吧！”

声音是从里屋抛出来的。

“是的，小姐，这就给您去准备。”苗姑冲里屋应声。

在往厨房忙活去的时候，苗姑的思想还停留在那道门上，思想着毛凤娇进屋时的表情。

毛凤娇脱去了身上的旗袍，换上一件白色睡裙，对着镜子卸妆。

苗姑在寝室外提醒道：“小姐，您的洗澡水弄好了。”

“这就来了。”

毛凤娇应了一句，视线没有离开镜子。

一只船型大木桶置放在澡堂中间，上方氤氲着厚厚的一团蒸汽，水里放有花瓣，散发着阵阵香味儿。

澡堂是以欧美的古典风格布置。

香氤在空气中弥漫。

毛凤娇脱去睡裙，随意一丢，飘落在橡木地板上，犹如一朵白菊突显在咖啡色的背景中，特别的显眼。

这是一尊曼妙的酮体，匀称的身材，凝脂般的肌肤在暖色灯光的映衬下，透出一阵熟熟的味道。

毛凤娇通过镜子看着自己的身体，......情思绵长，多少有些自恋。

蒸汽凝成的水雾在试衣镜上面集结……

毛凤娇的容颜渐渐模糊，嫩白的双足踏在木板上，如朵朵莲花飘过。抬足下到木桶中，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水在肌肤上亲吻着，是如此惬意享受，思忆遥远。此时，毛凤娇的思想都是杨忠的一言一行。

“我出生在广东惠州，在新加坡长大，17岁时和父亲回家乡经商……”这是杨忠给毛凤娇介绍的自己。

水母毛凤娇——杨岳，杨忠多年未见的表妹。

表兄妹并非失散，而是肩负着各自的使命。在酒店会面时，杨岳和杨忠一样，都觉得对方似曾相识，在给杨忠弹奏《良宵》时，记忆深处全是表兄的印记。

那年，杨忠随着姑父回到家乡，表兄妹已是多年未有谋面，正是情深意浓的时候。那些日子里，杨岳带着表哥走遍惠州古城的大街小巷，推介着家乡的各色名点。杨岳记起来了，杨忠特爱吃的就是米糕，家乡人在过节时手工做的白雪样米糕。米糕很是精致，可以一层一层地揭开来吃，感觉很是小资的样子。可是，留洋回来的表哥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斯文，而是一整块地塞入嘴里，塞得鼓鼓的，嚼着吃，嚼得满嘴“雪花”纷飞。他说：这样味道更好。杨岳见表兄这么享受，也学起他的吃样，将个小嘴儿塞得满满的。哪曾想，一嚼就将自己给噎着了，一嘴儿的米糕雪崩般喷向表哥，将杨忠喷得身上“雪花点点”，弄了个大花脸儿。

杨忠在拍去身上的米糕粉末时，一手指着表妹乐个不停。

“真坏，还敢笑话我，都怪你。”杨岳给了表哥几记娇拳。

“谁让你这么吃的！一点儿都不矜持。”

“还不是看你吃得有味儿，狼吞虎咽的。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