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龙生话说得不咸不淡，即没有夸赞的意思，也没有表示不屑。他只所以在布袋和尚面前这样说，对猴子的不满情绪明显还是没有消除。

布袋和尚作为水母的交通员，李笑南在采取行动前没有请示水母同意，按照纪律至少也得向布袋通个气。然而，布袋对这次的行动却是一无所知，这难免有被漠视的感觉。段龙生当然不满布袋和尚的解释，他一直以来被架空被排挤，但又不便于明说。虽然，布袋和尚在他与水母之间的作用明显，但是，自己的资历可不比布袋浅，你一个交通员充其量也是拉大旗做虎皮的威风罢了。水母算什么，再不现身，我龙王就要启动A计划，别以为我无法独立执行。知己知彼，猴子——李笑南又有什么能耐呢？一个耍猴人，能力也不咋地！按照段龙生这会的脾性，如果水母没有在约定时间出现，他将启动A计划。一旦计划启动，那么猴子断然会站出来与他配合。段龙生兀自思忖着，却不知道猴子就是B计划的执行人。

“水母明日抵达。”

布袋和尚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透出了底牌。

“她......?几时到达？地点在哪儿？”段龙生轻声问。虽然压低了语调，但明显听得出内心里头的激动。

“明早自然通知你，着什么急呀！”布袋和尚又是一副旧病重发的模样，再次跟段龙生卖起了关子。

“你都半神半仙了，自然不急。这都什么时候啦？514，就剩下十一天，序幕总该拉开吧！”

段龙生特别强调了五月十四日的语气，让布袋和尚清楚已经是时不我待的紧迫。

布袋和尚掐了下手指，沉默了一会儿，说：“十一天！你放心，一切都在水母的掌控中。”

“先生买个麦芽糖把！纯正的麦芽糖。”

一位穿着打了多个补丁，衣长过膝，脸上因为长时间受阳光照射，泛着古铜色的十一二岁的男孩，在段龙生和布袋和尚的身后轻声招呼，兜售着麦芽糖。

俩人不约而同回头去看着这个小男孩，同时警觉着周边的人，见没有什么异常，段龙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币，塞进男孩子的上衣兜。小男孩仰着头，冲着段龙生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乐了，取两只麦芽糖递给段龙生。

“谢谢您，先生。”

小男孩做成一笔生意，脚步变得轻快多了，哼着小曲儿转别处儿叫卖去。

“B计划是在水母身上吗？”段龙生舔了口麦芽，突然问道。

这问题让布袋感到突兀，正要塞进嘴里的麦芽糖硬是凝在了嘴边儿，瞪起了的眼驻在段龙生脸上，拿不回来。

段龙生一边舔着麦芽糖，一边等着布袋回答，那神情就像是在聊家常，完全不将这事当作是组织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