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贤林的话此时已明显带有威胁的意思，李笑南当然听得懂他话里的玄机。李笑南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发怒。他明白，蓝鲸行动的成败本身就关系岛上所有潜伏人员的生死，一切有碍于行动的障碍必须提前扫清，这是他乔装成马戏团成员提前潜入的一项特别任务，保证水母到来时计划可以顺利启动。李笑南明白孰轻孰重。

“为了党国大业，我就勉为其难咯。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什么条件？”

钟贤林清楚猴子在卖关子。

“时间有些紧张，已经没有船只上岛了。再说，这时候找船上岛同样会引起守岛部队关注。你知道，东明岛夜间不允许通航。”李笑南想得周到。

“潜水上岛。”

钟贤林早就谋划好。不管如何，今晚他必须冒这个险，至于妻子万芳面前的谎言如何去圆，只有顺其自然，遇水推舟。顾虑太多，犹豫不决，那就会将自己给陷了进去，反正有李笑南在前面先顶着，就是落入对方的手里也不那么寂寞。

回到城里，杨柳青将情报通过老孙送到了“公司”。

“杨柳青在情况报告中说，东明禅院后山的密林中有人在挥舞红飘带，怀疑是呼救的信号。再是，钟贤林出现在开光仪式上，这事情事先我们并不知晓。”万芳说到钟贤林时，心里一直忐忑，原本想将钟贤林的事情压下来待调查清楚后再做汇报，细想还是不可以。这一旦压下来，势必让自己更加牵扯不清。

万芳汇报丈夫钟贤林在东明禅院出现需要多大的勇气！她清楚话一出口夫妻关系将发生变化，同时也意味着组织会对自己产生质疑，乃至进行审查。

红飘带让陈家文的神经越发敏感，他清楚记得露露上学那天亲为她围上红色丝巾，几天的寻找过程中，几乎搜遍本岛的各个角落，唯独东明禅院没有上去。杨柳青所说的密林深处挥舞的红色飘带，让陈家文第一时间想到挥舞飘带的人是肖露露！但很快又被推翻，敌人没有理由将肖露露隐藏在东明岛，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肖露露失踪半个多月来，一直没有任何动作？

“立即申请出海。”

陈家文在下达出海指令后，迟疑着对万芳说：“钟贤林，你们的家事我知道了，你自己先处理下，要理性些。需要组织出面再找我。”

陈家文对于钟贤林的情况目前无法下结论，他只能让万芳自己处理。其实，也是在提醒万芳加强对钟贤林的观察，毕竟法会那天他没有上岛的任务，也不适合参加礼佛活动，在岛上出现显然违反了纪律。陈家文虽然把钟贤林和潜伏的敌特联系起来，但是各方面分析又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是，杨柳青又在情报分析中提到钟贤林在岛上出现不是偶然，似乎和某个神秘人有着联系，希望组织尽快核实。陈家文思想，如果钟贤林和敌人的蓝鲸行动计划有牵扯，那问题就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万芳在这一情节中，自然就涉及到扮演角色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