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贤林担心李笑男这只泼猴擅自主张，将他幸苦弄来的诱饵丢弃，他必须亲自去看着，或者将其转移。这样，李笑男就会死了这个心思。思忖至此，钟贤林立即掐灭了烟头，起身扯扯衣服，对着镜子看了下面容，他决定返回城郊马戏团的驻地。就在门被拉开的那一会儿，妻子万芳手上的钥匙正要插进锁孔，这微妙的场景让俩人都非常的惊讶。

“你要出去？”

“你这时才回来？”

“你这是要上哪儿去？”万芳进屋，再次问道。

“我这不是等你没回，正要接你去呢！”钟贤林站在门口，一时间还真是为难，手抓在门框上，进出不是。

“把门关上呀！还站那里干嘛呢？”万芳脱去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我都跟你说了，不用接我。”

钟贤林把门关上，跟着走进里屋。

万芳见床上保持着今早收拾的样子，说：“你一直没有睡呀！”

“等你呢！”

钟贤林心口不一。

万芳回家，意味着城郊之行只好终止，只有等待明日再决定行动。钟贤林只能在心里祈祷李笑男这只猴子不要猴性发作，不要对肖露露做出不利的动作。

希望永远都是听天由命。

钟贤林把万芳的鞋子提到鞋架子上摆放好。

“我给你烧水去。”钟贤林说。

“好的，泡泡脚好睡一些。”万芳回答说。

少顷。钟贤林端来一盆热水，并把毛巾拧干递给她。万芳搽完脸，对着镜子看着熬红了的双眼。

“露露失踪了，已经十七个小时，没有任何音讯。”万芳对着镜子说。

“露露都没有消息？”钟贤林一脸惊诧。

这之前，他早已准备了一篇应付万芳的台词。然而，当万芳以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来时，钟贤林竟然舌钝，不知道如何放辞了。

万芳将毛巾挂上架子，看着镜子中丈夫的神情，纳闷道：“你这是怎么啦？”

“没什么。我在想，露露是怎么失踪的，这会儿人怎么样呢？”钟贤林在极力压抑着躁动的神经，后面的话其实也是在说给自己听。他总是担心猴子会对肖露露下手。

“就像是人间蒸发似的，我们到现在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万芳还是那么平静，但语气明显担忧。

“会不会是敌特所为？”钟贤林话刚说完，就后悔自己不该给万芳这样的推断，这明摆着自己在给自己设置障碍。

“陈家文处长对各种可能性分析后，基本明确了这个方向。”

完了完了。钟贤林自心底里责怪起自己，他清楚万芳的个性，明确了方向就要达到目标，如今这出戏的主角就成了他和万芳——夫妻对唱。这可不是预先设计的剧情，虽然在论证时有过预测，但没有想到还真是这样。一旦戏唱的不好，穿了帮，全盘计划就会落空，回台邀功请赏自然就成了幻影。钟贤林不愿再往深处想去，目前重要的是摸清万芳的计划，这样可以不变应万变，最最下策就是及早放了肖露露，再制定新的方案，以保证蓝鲸行动计划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