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要室似乎和往常一样波澜不惊——

监测设备上几个监测点的警示红灯不停地闪烁着，大帽山、东门屿、兄弟岛、邦塘贸易公司均显示着信号源。

贺兰兰在作着记录。

陈家文看着窗外，任凭雨丝摔打在玻璃上，思绪依然在雨中。

城郊小公园边上，一溜儿搭建着三座灰色帐篷。

一个戴着竹笠身披蓑衣的人，行走在风雨中，往小公园走来。

进了公园，这人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他，随即伏身闪进了其中一座帐篷。这人就是马戏团的演员李笑南。

进了帐篷后，李笑南立即摘去竹笠，解下身上的蓑衣，用一方毛巾擦拭着身上的雨水，换上了平时的衣服。

挨近小河边密植着一片观音竹，潇潇风雨中，这些竹子较平日多了几分柔情。

竹枞中，一个披着白色雨披的人观察着这些帐篷的动静，他就是万芳的爱人钟贤林。就在距离钟贤林不远的地方，另一个人也在雨中蹲伏着，他就是特科处的小刘。

小刘自昨夜一直蹲伏到清晨，这会儿他的肚子开始不争气了，随着连绵春雨制造的寒意，几个寒战随之连续袭来。待他定神时，一个人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冒着雨奔向帐篷，闪身进去。

这身影让小刘觉得熟悉，就是回忆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你，什么人？”

刚刚换好了衣服，正要走出帐篷的李笑男，被突然出现在钟贤林惊吓不小。

钟贤林没有理会李笑男的惊讶与询问，径直走到道具箱旁，把身体倚靠上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驼牌烟，在左手拇指根部敲了一下，几只卷烟抖了出来。

“来一支？”一连串的动作完成后，钟贤林漫不经心地问。

李笑男看着这个人，没有回话，也没有要烟。

钟贤林不再客气，用嘴儿咬了一支，擦燃了打火机，点上。看着李笑男，慢慢地将烟放回口袋。

钟贤林掏出香烟，放回香烟的动作都让李笑男非常警惕，他握刀的左手同时蠢蠢欲动，一旦眼前这个人有异常举动，手中的刀子将会飞出。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相视无言。

钟贤林倚在那儿悠闲地吸着烟，李笑男依然警惕，这让蓬内的空气显得异常。

烟就要吸完了，帐篷内紧张的气氛依然没有缓和。

李笑男显然要沉不住气了，他的眼睛滴溜儿转动着，警惕着周围动静和钟贤林的举动。

钟贤林最后一口把烟吸完，将烟蒂弃于地上，抬脚将其碾灭，随手抽出道具箱中一支魔术棒在地上写下“小俩口”三个字。这一连串动作，完全不去在意李笑男的反应。

看着地上“小俩口”三个字，李笑男明白钟贤林是在隐喻“京”字，也即暗指蓝鲸。他稍稍让绷紧的神经松弛一些，不自觉地侧脸往帐篷外面看了一眼，他必须确认钟贤林要传达的信息真是和蓝鲸行动有关。于是，用长枪在面前写下一个“用刀分块田”。

字写完了，但钟贤林只是冲他动了下嘴角，没有说话。之后，懒洋洋地用魔术棒将地上的字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