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动作是如此流畅，自然。

喝完了水，情绪似乎也稳定了，潘汉民这才滔滔不绝地讲开，他说：柳潇潇遭遇爆炸后似乎对生命有了新的认识，伤愈后变得更加会吃苦，原来的她可不是这样子的。作为剧团团长自然得掌握每个员工的动态，柳潇潇的变化让潘汉民不理解，于是对她更加留意，常常找个借口和她谈心。几次谈心之后，柳潇潇告诉潘汉民疗伤的那段时间，她思考了很多问题，特别是对生活的理解不一样了，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成为名角。潘汉民一直是寡居之人，柳潇潇对生命存在意义的暗示，如此一来二去的，两人很快就拍在了一起。就这样柳潇潇在潘汉民的包装下，迅速走红。他们的关系才一直维持到现在，直到发现她死在相思林子里。

末了，潘汉民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们是不是没有怀疑柳潇潇是被毒死的？”

万芳和小刘对视了一下。

“柳潇潇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万芳问。

“没有、没有关系，与我无关的。真的她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潘汉民急忙辩解，一时间将脸儿涨得通红。

“是没有直接关系，但你清楚她是怎么死的。”

“这个，我实话说吧！她就是被这箱水母蜇死的。”潘汉民急忙澄清：“你们别误会，不是我的原因，我也是后来听团里的一些人议论说是中了水母毒。”

“我们没有怀疑过你，从一开始。”小刘说。

“真的？”潘汉民有点喜出望外。

万芳点点头，给了潘汉民一个肯定的答案。

潘汉民把手按在胸口上，吐出一口憋闷在心里已久的怨气。“哎呦，好多了好多了，这口气终于吐出来了。”

“潘团长，有个问题请你如实地告诉我们。”万芳客气地说。

“万组长，您客气了。我知道的一定全告诉你们。”

潘汉民显得很兴奋，是因为万芳打消了他是嫌疑人的顾虑？

“柳潇潇之前的男友都有什么样的表现？他们是怎么失踪的？”万芳问。

潘汉民的左手在那个光秃秃的脑门上不停地摩挲着，一副绞尽脑汁竭力回忆的样子。潘汉民的每一个神情变化，始终没有离开万芳的视线。潘汉民意识到摸脑门的习惯不雅，赶紧把手拿了下来，在大腿上搽去了手中的油渍，攒起拳头，在下颚蹭了几个来回。

“我想起来了，她男朋友经常去海边给她取新鲜海水，说是给她养小东西。四月下旬，对是四月下旬，哪一天我是想不起来了。我要潇潇来我住处，可是那天我一直没有等到她来。快到午夜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往她的屋子去。”接触到万芳疑问的眼神，潘汉民急忙解释：“我有她一把钥匙。我想她应该不在家的，我也没有敲门，开了门我就在屋里等着她。这样又过了约莫一个多钟头，潇潇才从外头回来。我急不可耐地上前抱她，她用力把我推开说声：我去洗洗，就径直进了洗漱间，看都不多看我一眼。她从来没有这样对我的。不过，我清楚记得，当时她的发梢是潮湿的，虽然露水很重，但也不致于这样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