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会意,都哈哈地乐了。
陈家文把平时的语调压低了几分贝,对黄舒乐说:“你知道吗?我那个游团长什么都好,就是不让我喝酒,这点不好。今天,我和你一样,这酒就不要给一楠留着了,干掉!对!干掉,喝光它。”
“这话我爱听,干掉它,喝光它。不是说,外、外头有一片桑椹树嘛!再、再去摘来酿、酿就是了。”黄舒乐已经开始结巴了。
三人不知不觉,很快地将那坛酒给喝见了底。
陈家文探脸看看外面的天色,对周一楠和黄舒乐说:“酒已经喝完了,开始干正事吧!”
大帽山村完全笼罩在夜色中,较之白昼多了几分孤独神秘。偶尔几声鸦鸟的啼鸣和犬吠,打破了山村的静寂。
一束手电光怯生生地从一条小巷子里头钻了出来,爬过一道缠满藤蔓的石墙。石墙多处坍塌残破,已见岁月的门框处杂生有一枞昙花,其间错落数朵白色的花儿,几枚绿色的苞蕾在那里等待绽放。
“拐过这道巷子,就是段龙生家。”周一楠说。
陈家文没有应话。一路上,他心里琢磨着段龙生会是怎样一个人?
前面变得空旷了,微弱的手电光湮没在无限黑暗中,一方小小的光斑在抢夺着夜行者的视线。
周一楠晃了晃手电,隐约可见前方是一座低矮的房子。
“那一座就是段龙生的屋子。”
陈家文依旧没有应话。
走近了。
这是一座用石头垒砌的屋子。外墙没有抹灰泥,石头完全裸露,保留着走出深山的本色。
“龙生。”
周一楠叫了一声,没有人应答。
木门虚掩着;周一楠伸手轻轻地将它推开。
屋里没有人;桌上有一盏煤油灯正跳动着黄色的火苗。
人上哪儿去呢?这么晚。周一楠在心里头儿嘀咕了一句,回头看着陈家文让拿个主意。
“灯亮着,人自然不会走远,咱们进屋去等着吧!”陈家文说。
“是谁呀?这么晚来找我。”
一个声音突地从后边传来,如冷飕飕的风直刺脊梁。声音止住了正要踏进屋去的脚步。
周一楠回头一看,黑黝黝的巷子里头儿出现了一个人的脸部轮廓。这人正是段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