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海是晚上九点左右回的家。
大太太亲自端了些水果送去丈夫办公桌上,低声说了句:“这是千舟带过来的水果,吃点吧。”
宋振海晚上是从一个商业酒会上下来的,喝了些酒。
但此刻回来,还在伏案处理公务。
宋振海抬眼,浓眉耸动了下,严肃无表情的脸略有松动:“那孩子今天来家里了?”
“嗯,城儿带来的。”大太太拉了椅子坐下。
宋振海见妻子坐下,便知晓妻子有事情说,所以当即将资料合上,耐心听她说事情。
“老公啊,刘家丫头想在海上办婚礼,你说海上怎么举办?我觉得太不合适了,但城儿好像已经很确定,你说这事情怎么决定好?”
宋振海挑眉,双手交握:“这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他们怎么想就怎么办吧。”
大太太一愣:“可出海,万一我们的宾客中有晕船的呢?”
“这些都是小事。”宋振海道:“他们自己的婚礼,他们想好了决定就行,我们就别太搀和太多。”
大太太语气不善,“哪里是他们想好了,是刘千舟一人决定的,咱们儿子一句话都没说,只说是随便,听她的。”
宋振海抬眼:“那你此刻的意思,是要我出面阻止那孩子的想法?”
“出海办婚礼不切实际,没有在酒店办得心应手,婚礼公司也会觉得慌乱,我不想我儿子第一个婚礼有缺憾,不要弄什么新奇,搞什么海上婚礼。”
大太太在丈夫面前,才稍微泄露些许愤怒的情绪。
她对刘千舟不满就是不满,这无法掩饰。
宋振海沉默:“婚礼公司做不下来,就换一家,价钱到位,没有办不了的事情。”
“可是……”
“好了,”宋振海打断:“这都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多用点心思在上面,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大太太脸色不好,宋振海再道:“海上婚礼应该不是他们第一个提出来,一定有前人。你让人找那种办过海上婚礼的公司,找有经验的比较好。”
宋振海话落,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吝啬花费,那是你的儿子和你将来亲孙子的母亲的婚礼。”
大太太长长提了口气:“好吧,我会好好办的。”
大太太心底悲凉,刘千舟似乎恨得民心,宋家上下都认定了她是二少奶奶,这令大太太心底颇为不悦。
“对了,他们还想把婚礼时间推到五月二十号或者二十一号。这两个日子,我刚打电话给大师算了算,都不太合适,农历三月十八这一天非常好,对他二人日后的财运、事业、健康和感情都很好,他们却依然固执的定在五月二十号或者二十一号。”
“阳历的?”宋振海反问。
大太太点点头:“是的,阳历的。”
宋振海摆手道:“他们喜欢就那天吧,这些是我们相信的,不要强求他们。”
大太太心底彻底不好受了:为什么?
刘千舟还没进门,宋家上下就已经开始围着她说话,这凭什么?
大太太笑了下,随后道:“如果这些事情全都听小辈们的,那日后这个家该谁来当?”
大太太担心日后刘千舟进门了,怕是要仗着儿子而骑在自己头上。
宋振海抬眼,沉默片刻后,低沉道:“蓉儿,孩子都大了,也都娶妻成家了,如果刘家那丫头是个能干懂事的,你不正好清闲下来?”
“可我是怕倘若在婚前就这样惯着她,日后进了宋家门,会不把长辈兄弟姊妹放在眼里。”大太太语气还算沉稳,话都是从大局说的,可没说半句私话。
宋振海道:“你该相信你儿子挑人的眼光,他单身这么多年,等的就是那一个。值得咱们儿子等待的,你认为还差了去?”
“我知道,我当然相信我的儿子,可刘家丫头,我看着着实不太喜欢。”
大太太挑明了自己的态度,她就是不喜欢那丫头,再看丈夫怎么说吧。
宋振海面色为难:“我们这个年纪了,还跟那些小辈们计较什么,放宽心,日子是他们的,他们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大太太笑了下:“儿子是我生的,我能做到真的不管不问吗?”
“你呀,平时常说我,手上能放的事儿就放下,不用全都抓在手里,适当的给儿子表现的机会。现在你呢?家里的事情,你能放就放下吧,好吗?”
宋振海很想起身去抱一下妻子,可他坐着并不想动。
“咱们退休那一刻,一起出去走走看看,多舒坦,你说是不是?”
大太太面色难看的起身:“我知道了,你忙吧。”
宋振海看了眼出去的妻子,心下也是无奈。
不过看了眼摆在桌面上切得整齐的水果,倒还真尝了些。
大太太出了书房,心下很是郁闷,一大家子都向着刘千舟,日后真进门了,那还得了?
她并没有否认刘千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