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起来又能怎么样,我曾经爱过的人已经不在了,他永远不可能拥有我的一个吻,我现在爱上的人根本不会喜欢我,我永远不可能拥有他的一个吻。
没有意义的。
就算有一天真的痊愈,我开始渴望拥抱渴望接吻甚至渴望性/交,也没有意义。
星期六,我的治疗结束了。
易礼欢天喜地地去约会,我找的搬家公司打来了电话。
我的东西其实很少,之前从天鹅湾搬出来的那些旧物该丢掉的都已经丢掉了。
柏川哥说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找搬家公司,这么点儿东西他开车就直接拉过去了。
可我觉得,生活还是需要一点仪式感,就像这搬家,我彻底地离开了这栋房子,找个搬家公司,看起来就好像我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一样。
叔叔阿姨大概受不了我了,搬家这天他们又带着崽崽去了朋友那里。
柏川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我忙前忙后,一句话都不肯说。
我也不敢跟他说话,他低气压的时候,还是有些吓人的。
我的东西都搬了出去,柏川哥隔壁的房间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
我站在门口,突然有些难过。
我是不想走的,但又不得不走。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不可能赖在这里一辈子。
我怕被他们发现我可耻的心思,怕有一天,看着柏川哥爱上了别人,到那时候,我再走,就来不及了。
离开前,我留了一张便签在抽屉里。
我不知道柏川哥会不会看到,也不知道他看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我只是想留下些什么。
那是我的告白。
简单的三个字。
我爱你。
没有署名,也没有写告白的对象。
柏川哥发现的时候,可以当做是我留给柏林的,这样一来,我的*得以满足,这样隐晦的告白也不会让他觉得尴尬。
我大概是难得聪明一回吧,但我也必须得承认自己的懦弱。
连告白都要这样偷偷摸摸。
新租的房子离公司很近,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那栋大楼。
可是看不到柏川哥的家。
他没有跟着搬家公司一起过来,甚至没有跟我告别。
我灰头土脸地从那里出来,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到了家。
我的人生似乎一直都在逃避,当年若不是柏林紧追不舍,我们大概也不会走到一起。
或许,最该改变的不是我那奇怪的病,而是这惹人讨厌的性格。
我看着放在客厅里的几个箱子,一点儿都没有心情收拾。
走过去,踢了一脚,翻出自己的烟,躺在地上抽了起来。
吞云吐雾的时候,我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
柏林刚去世不久,我跟柏川哥总是会肩并肩地躲到阳台上去抽烟。
我又想起来,曾经的我是烟酒不沾的,抽的第一支烟就是柏川哥给的。
不,不是他主动给我的,而是我跟他讨来的。
这也导致后来我一直跟他抽同一个牌子的烟,偶尔我刚买的一包很快就扁了,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偷了我的烟。
连续抽了三支烟,我被呛出了眼泪。
但新生活开始了,我自己选择的,无论如何也得好好面对它。
我醒来的时候还躺在地上,地板冰凉,我也冷得流了鼻涕。
手机还在响,门铃也在响。
来电人是柏川哥,我赶紧接了起来。
“哥。”
“你干嘛呢?”
门铃声停下了,他对着手机大吼。
我看了看门的方向,站起来去开门。
果然,他在外面。
“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也不开门?”他眉头紧锁,怒视着我。
我抬手擦了擦鼻涕,小声说:“睡着了……”
他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揉了揉眉心说:“服了你了。”
我低头笑了笑,侧身让他进屋。
“还没收拾?”他在门口换了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拖鞋。
回头一看我,摇头说:“真以为夏天了?”
“我去找拖鞋。”我光着脚,跑去从箱子里翻出了一双棉拖鞋一双塑料拖鞋。
柏川哥帮我整理好了所有的东西,而我就躺在沙发上看着他忙活。
因为他来了之后我就发烧了。
这事儿怪我自己,竟然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收拾完屋子,他去厨房看了一圈,出来后说:“不行,你这儿什么都没有,出去吃吧。”
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耍赖不想动,翻了个身,面朝着沙发里面。
我听见他走过来,于是就假装已经睡着。
“不能不吃饭。”他的手掌覆在了我额头上,“你告诉我的,吃了饭才能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