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我才恍然想起楚益是个什么人。

“呵呵。”我失笑出声。

楚益是帮暴老三做杀人买卖的杀手，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逃过法律的惩处。他们的世界是我曾经从未涉足过的黑暗。

而他，楚益，此刻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十足的杀人狂魔。他杀父，我可以理解，忍无可忍的抉择。但是，一个九岁的孩子，面对那么血淋淋的情景，反应不该是他那样的。

楚益听到我冷笑，却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笑了笑，眼里的阴寒尽数褪去。

“哎呦，傻子，我竟然吓到你了。我说，你还是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昂，我们两可是一类人。否则暴老三也不会收留我们。”

“我……”

也是，我和楚益是一类人。

无论曾经我是谁，现在我就是殡仪馆工作人员李昂。想要活下去，就得融入这个世界。以后，我手上肯定会染上别人的鲜血。

“叫我李昂。”我回过神，瞪了楚益一眼。

“呵。”楚益背过身向巷子里面走去，扬手道：“李昂，办正事吧。我们两早点把这件事搞明白，也许这还是一笔大生意呐，一定要抢在别人面前接收这笔生意。”

我跟上楚益的步伐，走到巷子里面。

这条巷子破破烂烂，墙壁上洒满了男人的尿液，在一些犄角旮旯堆满了人类的排泄物。这是我见过最恶心的地方，比垃圾场还要脏乱。

这个地方在最近几个月开始有不法勾当存在，聚集了不少卖淫女，也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人举报。

我知道此处存在的原因是来这儿送过一次快递，那个时候是大白天，只觉得巷子的氛围不对。一些女人打扮暴露站在门口，朝着过往的男人抛媚眼。我回去问了羿鹏才知道是那种地方。

我记得那个时候羿鹏的表情忽然变得很难看，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年轻火气旺盛，来这儿消遣过。为这事我骂了他好几次，他每次都说不是，但又不肯说原因，甚至一味劝我不要来这个地方，尤其不要晚上来杀猪巷。

“李昂，李昂，你想什么呢，我问了你半天话，发什么呆？”

楚益用肩膀蹭我的后背，见我没回话，又改用胳膊肘戳我。

“没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

李昂的胳膊肘用力戳了我两下，语气里带了些许无奈，他说：“我刚才说，咱两要不要进去屋里待会儿，待在这儿有点尴尬。”

“尴尬？怎么尴尬了，进去里面才尴尬吧。”

这个时间，我们能去谁的屋里待会儿，我看是这小子不老实，想去尝尝鲜。

楚益的脸升起一层红晕，甚至连耳朵根都是红的，他语气忸怩道：“你自己听啊。”

寂静的夜色，一些暧昧的声音从墙里传来。该死的，这破墙隔音真差。

“咳咳，去什么去，我们两去墙角根蹲会儿。”

我和楚益找了一个相对干净僻静的角落，准备蹲守“猎物”。

十一月的沙县有点冷，寒风窜进领口，寒意立马从脖子蔓延到脚底板。

我打了个喷嚏，哆嗦着问楚益：“你你……发现什么没有？”

楚益搓手说：“什么也没有。我就说咱两进屋里待会儿，你偏偏不去，舍不得那两个钱啊，大不了天亮我去取钱还你，这钱我出还不行。”

我望了望天上依稀可见的几颗星星，咬了咬牙说：“那行吧，不过事先说好了，咱两什么也不能干啊。”

“干你妹。”楚益吸着鼻涕，嘴巴冻的通红。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冻死我了。”楚益埋怨道。

我们两站在门外团团转，等里面的男人出来。我估摸里面的人也快出来了，进去有半个小时了。

因为距离屋子近，我又听见了不健康的声音，我和楚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快速移开了视线。真他妈尴尬。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约莫有十几个人。

楚益皱眉，随即拉着我蹲到了原先我们两蹲着的角落。

十几个男人，有老有少，从转角处冲出来，有的还在提裤子。

我听到他们中有人骂骂咧咧道：“他妈的，是哪个龟儿子举报的，哪天不举报，偏偏选在今天举报，坏老子好事。”

“别BB了，今个儿要不是老张给咱们报信，今晚上咋们都得在局子里蹲着。”

十几个人风风火火呼啸而过。

紧接着，巷口冲进一群警察，呵斥道：“都别跑，去墙角蹲着。”

那十几个男人的说话声惊动了屋里的男人们，有几个男人赤裸着身子从门里跑出来，还没来得及跑就被警察制服。

“其余的都去墙角蹲着，快点。”警察厉声喊道。

然后，一群赤身裸体的男人就蹲在了我和楚益身边。

我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脑子里混乱不堪。

这是什么情况？

楚益比我反应灵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