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宇村的年轻人中间,安远的身份有点特殊,这个从十二岁就跟上红军长征的江西汉子,就因为调戏了首长的爱人李妍而差点送命,其实那是一桩疑案,说不上谁先主动。反正安远被八路军战士从刑场上放走,慌不择路的安远打算顺着原路回江西,在郭宇村被常焕生母女收留,安远从此后死心塌地地做了常焕生的丈夫,在郭宇村落脚谋生。
疙瘩启用安远做保镖,并不是看上了安远有强壮的身材和武功,而是欣赏安远的机灵和聪明,事实上安远就是疙瘩的通讯员,安远有时也帮助疙瘩做些家务活,安远嘴也乖巧,把疙瘩叫叔。
安远最初在郭宇村安家,住在郭麻子的游兵散勇丢弃的茅屋内,后来为了照顾金童玉女,疙瘩让安远和丈母娘一家三口住在良田爷在世时住过的院子内,常焕生的妈妈实际上成了金童玉女的保姆,既照顾自己的女儿又照顾金童玉女那一对小夫妻的生活。
那是一段带着某种戏剧性的日子,十二岁的玉女生孩子时被刘军长用专车接到县城,在确保母子平安后刘军长又亲自用专车把玉女送回郭宇村,用现代的行话说那叫作秀,因为当年的中国饿殍遍地,政府没有能力也无暇顾及那些饥民,但是一个堂堂的军长却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难产而煞费苦心。从此后金童玉女家访客不断,国际慈善组织甚至派专人前来慰问。各种老百姓连见都没有见过的营养食品源源不断地运往郭宇村,那玉女和孩子根本吃不完,让常焕生和她新生的女儿占了便宜。
半年前的往事。到如今玉女的儿子和安远的女儿都已经半岁,天气渐渐地热了,安远给院子内搭了一个凉棚,让两个孩子睡在凉棚内,常焕生和玉女一人拿一把扇子,坐在两个孩子的两边,好像两个护花天使一般。
金童十四岁了,十四岁的男孩子好像没有初为人父的那种感觉,见了两个孩子不冷不热,每日里无所事事,盘腿坐在院子的石墩上,参禅打坐。这孩子当年在仙姑庵的柏树林子里遭亲生父母遗弃,被憨女捡回,在仙姑庵生活过几年,模仿菩萨打坐,村里人以为遇到了神仙,对金童有些敬畏和期待。偏偏玉女又怀了金童的儿子,连刘军长胡司令那样的大官都前来护驾,让无知的村民对那金童玉女又增添了一些神秘的色彩,连外村的人也知道郭宇村出了一对小神仙,常焕生的妈妈常常早晨起来在院子里或者大门外捡到一些贡品和银钱。cad1();
当然那些东西数量有限,焕生妈妈也不会隐瞒,常常把花贡分而食之,把银钱交给玉女妥善保管。
从瓦沟镇那边传来噩耗,常焕生的舅舅张虎娃被人暗害,焕生妈妈虽然悲痛欲绝,但是当时自己的女儿和玉女正坐月子,焕生妈妈确实离不开,只能委托常建生常贵生两个儿子前去吊唁,苦难的日子冻结了人的感情,焕生妈妈只是在无人的地方痛哭了一场,然后抹干眼泪,回家后该干啥照旧干啥。
虽然两个儿子媳妇有点嫌弃婆婆,婆媳之间的那些矛盾谁也无法说清。但是常建生常贵生每次回家都要来探望妈妈,顺便给妈妈带一些生活用品。当年八路军运输物资的骡马大队名义上是归八路军指挥,但是赶脚的汉子却相对独立,运往延安的物资按件计酬,赶一趟脚大家都能分得丰厚的报酬。春节时常建生常贵生曾经回到凤栖,弟兄俩提上礼品看望李明秋,李明秋建议弟兄俩回到凤栖城重开包子店,刘军长那边的工作由李明秋去做。可是弟兄俩认为赶脚比开包子店赚钱,表面上说让他们考虑,实际上弟兄俩舍不得赶脚的生意。
安远把丈母娘叫妈,江西人的口腔带着滑音,焕生妈妈感觉晕乎,老人家死了丈夫,却意外地捡了一个好女婿。常焕生虽然人长得一般,二十岁的安远却没有任何非分之心,回家时安远总爱抱着两个孩子逗孩子玩耍,金童玉女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一对小夫妻总把安远叫哥,那玉女的“哥哥“叫得绵软,让常焕生心里吃醋,开始时焕生虽然不满意还能忍耐,因为自己的女儿跟上安远的儿子沾光,这半年来不但女儿连常焕生自己也吃了许多不曾见过的食品,可是那一天安远抱着两个孩子耍了一会儿,玉女从安远怀里接儿子时无意间撞了安远一下。常焕生不敢对玉女咋样,常焕生也把自己的女儿从安远怀里接过来交给娘,然后仿照板兰根的样子,一下子拽住安远的耳朵把丈夫拖到官路上。
常焕生心里非常在乎安远,总把安远当作她的私有财产,去年疙瘩的小媳妇张芳琴曾经对安远有意,常焕生知道内情后当着疙瘩的面把那个小媳妇辱骂了一顿,张芳琴从此后不敢有半点非分之心。cad2();现在又让常焕生抓住把柄,看样子自己的男人也该修理修理,让那安远知道铧是铁铸的!
安远拖着江西口腔大声呻吟,招来了全村看热闹的女人,女人们都有自己判断是非的标准,她们同情常焕生,看来这伙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那一刻疙瘩正在午睡,一连几天的劳累让疙瘩非常困乏。洋芋出来看热闹,也认为安远应该修理!疙瘩被村里人吵醒,穿了一件衣服正待出门看看,被洋芋堵在大门口不让出去:“人家小俩口闹事,你搅合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