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张有贵说得是真心话:“我听人说狗儿跟一条汉子赶脚。你给狗儿捎话让狗儿回来,我当姐夫的计较自己的妻弟作甚?”
狗儿娘眼睛扑闪着,在咂摸女婿这句话的真伪。人经历的太多,也就蜕变得精明。狗儿娘说得也很动情:“打架离不开亲弟兄,这世道我算看透了,瓦沟镇的张姓族人欺负咱俩家,对不?”
张有贵击掌赞道:“对极了,所以我跟不能跟狗儿较劲。”
狗儿娘心里踏实了,她知道张有贵这句话出自真心。要找到狗儿并不难,狗儿临走前也说过,如果想让他回家就给撇撇沟驿站捎话。狗儿娘打算骑一头毛驴去一趟撇撇沟,狗儿回来了娘心里感觉踏实。
狗儿娘一边想一边回到家里,回到家里一看傻眼了,原来狗儿已经回家,还带回家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狗儿把那男人叫“干大”,狗儿娘并不糊涂,这一个多月来狗儿就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不管怎么说儿子带回家的客人不能慢待,狗儿娘赶忙给儿子和儿子带回家的客人做饭。吃完饭狗儿带蔺生根来到自家的麦田里查看麦子的成色,陕北的麦田比起关中的麦田来当然相差甚远,但是狗儿告诉蔺生根,这是他出生以来看到的最好的麦田。
过俩天开镰收割,那蔺生根果然是个干庄稼活的把式,割麦、碾场、扬场样样活路都干得相当在行。cad3();虽然麦子被人刈青、偷割了一部分,但是总体来说张狗儿家的麦场里一片欢腾,碌碡下面碾下的小麦铺了厚厚一层,麦子扬净、晒干,张狗儿一连在集市上买了几个装麦子的板囤。
收麦天,男人们一般不在家里睡觉,大多数人睡在麦秸垛上一边凉快一边数着星星睡觉。那天吃了晚饭,蔺生根也夹一床被子,睡到场里。估摸着麦子快收完了,麦子收完以后又要重新上路赶脚。这几天住在张狗儿家里,蔺生根让狗儿娘擀下的长面吃得上心。正胡思乱想间突然身旁悉悉索索爬上来一个人,蔺生根感觉不来吃惊,也许是狗儿那碎怂无聊得闹心。正想骂两句时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原来是狗儿娘!那女人上来把蔺生根搂紧,悄声对蔺生根说:“他干大,咱家的光景能过,你如果不嫌弃,就不要走了,我跟几个娃说,要娃们对你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