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翠英决定回一趟年家庄。年翠英相信年贵元给焦师傅投毒属实,姐姐最了解她的两个兄弟的脾性,年翠英也知道爹爹在世时在凤栖城口碑不好,叫驴子就是爹爹年天喜的绰号,想不到以后竟然成为凤栖城的一个坐标。可是一个年字掰不开,年翠英必须维护她的两个弟弟的声望。
年贵元看见姐姐到来当然非常高兴,年贵元能有今天多亏了姐姐操持,可是那年翠英见到弟弟二话不说,首先上前给了弟弟两个耳光。
年贵元被打蒙了,捂着脸问姐姐:“你为什么要打我?”
年翠英脸色铁青:“首先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要给掌匠焦师傅投毒?”
年贵元大呼冤枉:“那焦师傅是张东仓和金智清的岳丈,我年贵元长几颗脑袋?岂能不懂得掩耳盗铃的下场?”
年翠英又搂着年贵元大哭:“兄弟,你不承认是对的。记着,但任何时候都必须矢口否认,别人抓不住把柄就不会把你怎样。”
年贵元捂着脸耍开了赖皮:“姐姐,别人诬陷你的兄弟是以为我搅和了他们的生意,想不到姐姐也帮着别人诬陷弟弟!贵元不需要姐姐编排,贵元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
终究是自家兄弟,年翠英对年贵元没气。新修的驿站显得冷清,栅栏外有人朝里边偷窥,年翠英擦干眼泪,压低了声音,告诫弟弟:“墙内说话墙外听,这样的事情不宜声张。”
岂料年贵元更加嚣张:“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那样的事情鬼才相信!”
年翠英突然间对弟弟有点敬仰,男孩子就应该那样,刀子架到脖子上都死不认账,古往今来成功的男人谁没有耍过赖皮?那一个大人物不是满嘴谎话?年翠英由衷地赞道:“兄弟,你长大了,会想事了,姐姐最担心你没有骨头,在流言蜚语面前慌张。”
年贵元把姐姐拉进里屋,脸上这才显出了惊恐:“姐姐,这消息你从哪里得到?”
年翠英叹一口气,告诉弟弟:“驿站掌柜跟焦师傅找过我,哪两个老头还是想息事宁人,我跟你一样,死不认账。cad1();那两个老头好对付,不知道怎么搞得李明秋知道了这件事,李明秋一直对咱姐弟心怀芥蒂,因为他的女儿李妍被你哥哥年贵明抛弃,究竟是咋回事咱都无法说清,那天李明秋喝醉酒,来到酒馆把咱们一家骂了个狗血喷头。”
年轻人容易火气上头,年贵元咬牙切齿:“恨不能把那李明秋剥皮吃肉!”
年翠英却显出了一个姐姐的理性,对弟弟循循善诱:“贵元,爹爹在世时无论日子过得咋样,首先不惜一切供咱们姐弟三个念书,读书明理,还记得‘尺蠖之行、以屈求伸’这句成语吗?男子汉应该能屈能伸、能软能硬,绝不可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坏了大事!屋子里就咱姐弟俩,没有别人,姐姐埋怨你一句,兄弟呀,你给焦师傅投毒干了一件至蠢不过的蠢事!”
年贵元一下子软了下来,显得无助:“你看看,这驿站三天五天不见来一个顾客。”
年翠英思忖了一会儿,这才说:“开驿站跟开酒馆一样,要把那些客人侍候得比咱亲大(爹)还舒服,这几年叫驴子酒馆多亏了你姐夫,那个人活不多,很有人缘,客人吃饭很精,你给他碗里少盛一口汤都不行。记得驿站刚开张那阵子脚夫确实不少,为什么以后脚夫渐渐地不来了?这里边肯定有什么蹊跷,遇事多动一点脑子,是不是什么服务工作做得不如人家?”
年贵元一下子说出害死焦师傅的症结:“啥都不是,东门外的驿站有个掌匠,我曾想把焦师傅挖过来,岂料焦师傅是个苜蓿根(形容难缠),贵贱不肯挪窝。”
年翠英不再说话,这年月做什么都不容易,看样子兄弟也是迫于无奈。停一会儿年翠英突然问道:“怎么不见你媳妇卢秀英?”
年贵元哀叹一声:“男人没本事连媳妇也欺负。cad2();今早秀英跟我吵架,年家庄周围的土地不少,别人能过咱也能过,何不种几亩薄田,落个悠闲自在,开什么驿站斗什么心眼!”
年翠英不由得赞叹:“你媳妇是对的,富有富的烦恼,穷有穷的快乐,假如我的兄弟能够摒弃凡尘俗世间的沽名钓誉,过一个耕食自足的日子,姐姐就不用为你担心。”
年贵元故我而言他:“可我自幼连一天庄稼都没有种过,甚至不知道什么节令该种什么,这样做岂不是赶着鸭子上架?姐姐,你就别说了,谁家的日子都不尽相同,年贵元开驿站也是被逼无奈,年贵元的崇高志向是当官,当大官。”
年翠英知道那是弟弟的呓语,每一个年轻人都有那种想法。当官谈何容易!并不是人人都能当官,她关心的是兄弟媳妇,卢秀英不在家就证明小俩口已经吵过架,她关切地问兄弟:“你把媳妇气跑了,对不?你媳妇怀着咱年家的后代,你怎忍心让他一个人走十里路回娘家?”
年贵元申辩道:“哪里,秀英跟我吵架就哭,哭完以后又抱着一大堆衣服下沟里泉水边去洗,女人家就是这么贱,你千万不能给好脸色。”
年翠英还想责怪兄弟几句,只见卢秀英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