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姜秉乾忧心忡忡地来到老爹爹姜茂林的屋子,告诉老爹爹,哥哥姜秉公在凤栖养的那个碎*子生下一个男孩。
姜茂林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眼睛瞪得好似铜铃:“此事当真?”
姜秉乾哀叹一声:“这号事情谁敢说谎!孩子出生三日那天,振东和高家兄弟还去给哥哥恭喜。”
姜茂林捶胸顿足:“这等大事我为何不晓得?”
姜秉乾安慰爹爹:“爹爹你也不要生气,自古道子大不由父(孩子大了由不得父亲),更何况哥哥已经四十岁了。”
姜茂林反问二儿子:“我何气之有?姜家喜添新丁,这号事高兴都还来不及!儿呀,按道理你们已到执年(相当于中年)时期,有些事我不该搅合。可是我发觉,你怎么老拆你哥哥的台?老实说你玩不转狮泉镇。我的意思高高兴兴雇一乘轿子,接你哥回来!”
姜秉乾还是心有不甘:“我怎么老感觉我哥的这个儿子不是咱姜家的根基。”
姜茂林由不得来气,伸手打了儿子一巴掌:“姜秉乾我怎么老看你心术不正,这种事情我相信秉公不会作假!咱姜家能有今天全靠秉公操持,靠你?早都屋漏墙塌!”
姜秉乾挨了爹爹一巴掌,捂着脸走到客房,坐下来细想,老爹爹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瓦沟镇的人不服咱。看样子把哥哥接回来才是正理,跟哥哥争权夺利,到头来吃亏的是他自己。
姜家本身就有轿子,所谓雇轿子就是雇抬轿子的脚夫,狮泉镇揽活的闲汉多得是,姜秉乾站在狮泉镇的街上故意大声嚷嚷:“我哥哥娶了个****在凤栖生了个儿子,咱姜家又添了一个活口(人丁,含贬义)。”
狮泉镇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住户都姓姜,听到姜秉乾这句话显得不以为然,谁家炕上都有屙屎的,这姜秉乾是故意作践自己!不过一听说姜秉乾雇人抬轿子,立刻便有十几个汉子站出来应聘,姜秉乾仔细挑选了八个轿夫,抬着两乘轿子浩浩荡荡朝凤栖城进发。cad1();
姜秉公当初赌气从狮泉镇出走,就期盼着有一天能体体面面地回到狮泉镇。凤栖镇姜秉公虽然认识了几个铁杆朋友,但是终究身在他乡为异客,感觉中有许多不便。虽然将近一年来郭麻子对姜秉公的小妾可谓无微不至地照顾,可是居住在烟花巷里让姜秉公感觉并不光彩,凤栖城里寸土寸金,姜秉公只能委曲求全。看见弟弟秉乾亲自带着轿子前来接哥哥回家,姜秉公的心里还有一点激动,姜秉公首先带着弟弟去看望两个侄女。那毛桃毛杏见了亲爹好像还没有跟伯父在一起亲热。地不平在叫驴子酒馆设宴,对两个亲家的到来表示欢迎。姜秉乾看自己的两个女儿肚子已经鼓起,心里头就是再有怨气也不能发泄。
就在姜秉公准备起身回狮泉镇的前一天晚上,李明秋拄着拐杖,在叔叔铁算盘的陪同下来到姜秉公住的小院。姜秉公根本没有料到生病卧床的李明秋会亲自看望他,那种吃惊和感激不言而喻。李明秋让叔叔去叫驴子酒馆弄几个下酒菜,然后拿出一瓶茅台,算是为姜秉公践行。
席间,李明秋举杯相邀,说出的话发自肺腑:“贤弟,明日你就打道回府,恕为兄不能亲自相送。往后,凤栖城的天下非贤弟莫属。”
姜秉公诚恐诚惶,站起来慷慨陈词:“姜某承蒙李兄厚爱,在凤栖城里落脚谋生,只求挣几个小钱养家糊口,不敢、也不想跟任何人争高论低。”
李明秋慨然:“贤弟差矣,大凡叱咤风云的人物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潜能,明秋看人不会走眼,凤栖城里贤弟可以纵横驰骋。”
姜秉公心想,我此次回狮泉镇,以后再来凤栖说不定住一两天就走,凤栖城里有咱不多、无咱不少,李明秋老兄这番言论让人猜摸不透。不过又看李兄一脸诚实,绝非戏弄,思忖半天,才斟词酌句地说:“姜某向来胸无大志,这次回到狮泉镇,只求在父母面前行孝,在妻儿面前做一个好男人。”
两个人的对话让姜秉乾听得糊涂,不过秉乾开始佩服哥哥的能耐,不论到什么地方都能把世事玩转。cad2();
李明秋也不久坐,临行前又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明秋会为贤弟做出安排。”
第二天姜秉公一行启程回狮泉镇,地不平一家前来送行。出了东城门一路向南,姜秉公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凤栖城。老实说姜秉公对这座古城还真有些留恋,在这里姜秉公治好了自己不育的顽疾,在这里姜秉公结交了几个铁杆朋友。更令姜秉公欣慰的是,姜秉公的种籽在这里培育成功。
一匹马冲出凤栖城,扬起一路尘土,马背上的人面朝姜秉公大喊:“姜兄留步!”
姜秉公举目远望,前来送行的人竟然是邢小蛮。算起来两个人结识不过三天,却好似几十年的至交那样亲密无间,邢小蛮下马来跟姜秉公并肩前行,两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太阳偏西。姜秉公执意不让邢小蛮再送,两个人抱拳告辞。并且约定,姜秉公的小儿子满月之时,邢小蛮一定前往恭喜。
姜秉公一行进得狮泉镇,看大路中间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