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惊,他知道这边先生叫做渡边,跟他一样,也是日本特务机关训练出来的特务,田来凤栖就是接替已经暴露的渡边,不知道渡边重返凤栖是什么目的。田摆出了一副斗鸡的架势,好像要跟渡边同归于尽。
渡边白净的脸上架一副眼镜,他把眼睛框子朝上扶了扶,然后说,田先生你不要吃惊,咱们两个命运相同,现在成了难友。我从凤栖走后又被派往山西,在一次战役做了共军的俘虏,我本身一直对这场战争表示质疑,靠战争征服一个民族根本没有可能。在延安被共军策反,参加了反战同盟。我认为咱们这种行为不是背叛祖国,而是反对战争,总有一天会被日本国民理解。
田将信将疑,看那几个人对他并无恶意,也就收回了打斗的架势,李明秋站起来给田让座,满香进屋亲自为田泡茶,四个人围着一张方桌坐定,李明秋首先对田表示歉意,他说他认为田不会回来了,有一个西医毛遂自荐,他就答应把那名字叫做赵吉仓的西医试用几天,这几天干下来那个赵先生表现还不错,现在没有理由把人家辞退,如果田先生有意留下他可以考虑把田先生跟那赵先生一同雇用。
田先生赶忙申明,他不介意李掌柜雇用赵先生,国民政府给他发了许多奖金,他想自己在凤栖开一间诊所,希望李掌柜能够支持。李明秋也点头表态,如此甚好,咱们两家可以互通有无,互相扶帮。
跟边先生一同来的那个年轻人一直没有说话,这阵子才有了说话的机会。他首先自我介绍:我叫年贵明,老爹爹生前在凤栖开酒馆,跟济世堂斜对门。田先生马上接口说道:我认识你爹,常吃你爹的驴肉,你爹的绰号叫做“叫驴子”,对不?
年贵明脸上的尴尬即刻显现,他的脸沉了下来,李明秋替年贵明打圆场:年兄生前乃年家庄人,大名叫做年天喜。田先生马上改口说:你爹爹在凤栖很有人气,酒馆的生意很红火。年贵明慢慢地恢复了常态,他不能因这件小事坏了大事,于是口若悬河,向田先生讲开了革命的大道理,说什么**人不但要解放自己,而且要解放全人类,动员田先生参加**领导的反战联盟。cad1();边先生也在旁边帮腔,说**领导的队伍官兵平等,反战联盟里边不但有日本人,还有美国人、苏联人、德国人等等,大家和睦相处,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反对和消灭战争。
田先生静静地听完,说出来的话令年贵明大为失望,他说他当初选择反叛投诚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选择了苟活,是为了妻子和女儿,是一种迫不得已的行为,现在国民党央政府给了他一大笔奖金,他对政治已经厌倦,想自己开一间诊所,安安稳稳地跟妻女一起过一种平民的日子。
年贵明有些沉不住气,骂了田先生一句:你真是个老顽固!李明秋感觉这孩子有点太张狂,于是沉下脸来呵斥道:贵明你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