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一只顾盼神飞的雄鹰令人印象深刻,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雄鹰的下方以古老的方式深深镌刻着一行字母,如果将它翻译成银河帝国现在通行的语言,那么那行字母就变成了令人十分眼熟的一句话:
“永远追随陛下的脚步”。
圣洛里斯的蔷薇城堡里,正在用餐的尼古拉斯忽然低下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胸口的衣袋处。
“怎么了,殿下?”侍立在他身后的亚伯特温和地问,尼古拉斯迟疑了下,还是伸手摸了一下衣袋,随即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腾”地站起身,压低声音吼道:“阿莫斯菲尔德家族的那枚令牌不见了!”
“迟早的事。”亚伯特看上去并不是十分在意:“只要他们家族选出新一任的族长,那枚令牌就会重新出现在族长的胸口……一个精妙的设计,不是吗?”
“那我们之前的设计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尼古拉斯气急败坏,哗啦一下把桌上的餐盘烛台都挥手扫到了地上,在叮铃哐啷的瓷器破碎声里,亚伯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避开飞溅开来的酱汁:“至少我们现在有了其他家族的支持,阿莫斯菲尔德一个家族的改变代表不了什么。”
尼古拉斯的鞋面上溅满了牛排的肉汤,但他却仿佛毫无察觉一般,只死死地盯着亚伯特的脸看:“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对吗?你故意要看着我出丑?”
“你出丑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殿下?”
亚伯特从一旁抽出条洁白的餐巾,蹲下来替尼古拉斯拭去鞋面上的肉汤,然后他站起身,将那条染污了的餐巾塞在尼古拉斯空荡荡的上衣口袋里,放好之后轻轻拍了拍:“冷静,殿下,如果您连这两个字也做不到,我想我也没必要再留在这儿为您提供帮助了。”
他微笑着,用力按了按尼古拉斯的心脏:“往好处想想,说不定是支持您的那位利克斯获得族长的地位了,嗯?”
尼古拉斯承认确实存在着这种可能,但他心中隐隐的不祥预感却告诉他这种可能并没有什么希望成真,果然,第二天上朝之时,站在一班军中将领里的人,多了一个西泽·阿莫斯菲尔德。
而那个突然在尼古拉斯的口袋里失踪的令牌,就挂在西泽的腰间。
当天夜里,尼古拉斯气得把一整面无辜的墙壁戳成了莲蓬头,他深深地呼吸着,盯着那面莲蓬头上的无数洞眼,告诉自己没关系,他至少已经宰了西泽他爹。
……然而尼古拉斯并不知道,就在西泽正式成为族长的那天下午,他看着自己父亲的墓碑,忽然问了弟弟一个问题。
“为什么没有生卒年月?”
在其他无关人等都散去后,西泽刚刚将那株枯死的花自墓碑上移开,突然发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地方。他的嗓音因为悲伤而显得有些沙哑,但依然稳重且清晰,雷纳德听到这个问题后却愣住了,许久才道:“……是因为亚伯特大人的吩咐。”
西泽听到这个意料不到的回答后,慢慢地将眉毛皱了起来。
亚伯特的吩咐……不给父亲的墓碑写上生卒年月?
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去往天耀帝国边境,七千信用点一张票;去往卡拉波尔共和国首都,五千信用点一张票;去往银河帝国北域,八千信用点一张票……”
在茫茫宇宙中一个不起眼的偏僻星球上,一月一次的船票售卖正在黑市里进入高!潮,奥利维亚·奥尔丁顿紧紧挤在人群之中,挥舞着手上的光卡,毫无皇后尊严地踮着脚,大声地和其他买家竞价:“我要去混乱之地!一张票!混乱之地有人卖吗!”
“混乱之地的票我这里有!今天晚上的票!只要两千信用点一张!”
不远处一个瘦小的当地人高喊起来,他的神色带着些窃喜:去混乱之地的票原价只要两百块,他本是抱着一线希望打算捡漏的,没想到还真的寻到了冤大头!
他们这些在黑市里混的船票卖家做的就是倒买倒卖的生意,全靠着这个星球上的来往飞船少,垄断船票才赚得了养家糊口的钱。这样做生意的机会一个月里只有一次,错过了时间就只能吃糠咽菜过活,他这天去得晚了,大部分的船票都已经被其他的卖家包圆,只剩下一些没人要的偏僻角落的票,混乱之地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是最偏僻、最少人迹的一个。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今晚出发了,完全不需要等待的时间,但是谁会赶时间去混乱之地呢?难道早去那里早升天吗?
这票贩子原本买下了票后就开始后悔,觉得这票肯定要烂手里了,不料却还有机会把它卖出去,真的可以算是意外之喜啊。
“混乱之地,两千块,是吗?”
奥利维亚匆匆挤到那名票贩子身前,确认了价格后,直接爽快地付了账。
等到票贩子将硬卡纸做成的船票递到她手中后,奥利维亚便攥紧了它,左冲右突地挤出人群。一阵风吹过,满地灰白色的粉末簌簌地扬起来,遮得天空都看不清颜色,奥利维亚的身周亮起了一只椭圆形的光罩,她加快脚步,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