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万。是我被赶出时家后,弟弟第一年的医药费。我立过字据的。”她说的条理清晰,竭力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贺斯年却听得脸都黑了。
他的女人,居然为了区区十五万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认了!
一张英俊冷硬的脸庞上露出一丝郁闷,他朝开车的程助理吩咐,“汇50万到那女人的账户里,把那借条给我拿回来。”
“是。”程助理应声。
时雨看着贺斯年,第一次觉得他这样雷厉风行,想到哪就做到哪的性格其实很好,很完美的。起码,能给人一种非常可靠的感觉。
车子在云水山庭的前院里缓缓停下,时雨被贺斯年抱下车时,耳朵依旧保守荼毒——
“你脑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和我斗嘴的那股凌厉劲,你倒是给我拿出来啊。你就只会窝里横?外面的人都打到你脸上了,你都不会还手?打不过,你不会报我的名字?”
贺斯年不检查还好,一看就她身上的细碎的小伤口,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时雨痛苦捂脸,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就无意间激活他隐藏的话痨属性?
“对不起。”不管有错没错,先道歉再说。
“你还知道你没脸见人……对,把脸藏起了,干脆再买个面罩……”贺斯年讽刺到一半,立即低下头,“你抽什么风?”
当初她把他气得想杀人,最后他饶了她一命,都没有听她道过歉!
现在好好的,她又道个什么歉?
“……”时雨面瘫许久才缓过气,诚恳道歉,“是我给你丢人了。”
如果她稍微注重一下自己的打扮,今天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从前,她出入的场合都与她身份相匹配的,所以她可以随心所欲地穿自己喜欢的,觉得舒服的衣服。可是现在,她和贺斯年在一起久了,像博物馆这样的地方,以后还会经常出入。如果她再被人拒之门外,难道她还要幼稚地骂上几句狗眼看人低不成?
她没办法改变这个大环境,就只能改变自己。
或许是她包子,也或许她习惯了去适应。总之,如果改变自己就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为什么不变通?
非要被这个社会狠狠打了一个巴掌,才学乖?tK63
贺斯年停下脚步,一双黑濯石般的眼睛瞪着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良久,他只硬邦邦地丢下一句,“你很好,也不丢人。”大概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掉价丢人,又补了一句,“我不嫌弃你就是了。”
说完,他就嘴角弯弯,把她抱在怀里,迈的步子也格外轻飘起来。
“……”时雨仰头看着他的下巴与唇角线条,心里一阵瘙痒,仿佛有一百只小蚂蚁在啃着她。
从小到大,觉得她丢人的人太多了,其中也包括了她的母亲。
贺斯年,是第二个不嫌弃她的人。
至于第一个……
时雨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人了。
一众奴仆在院子里干活,对贺少亲自抱时雨回来的行为表示惊讶。再也没人敢轻视时雨,认为她只是少爷暖床的玩物了。
而一些年轻女仆的脸上,流露出更多的表情是艳羡与嫉妒,恨不得此刻贺少怀中的女人是自己。
贺斯年对此熟视无睹,迈开大长腿,步履从容地往屋内走,好像怀里抱的不是人,只是一个娃娃熊,根本没什么重量。
时雨却闹了个大红脸,“你放我下来。我只是有些擦伤,腿又没断,可以自己走……”
贺斯年停下了脚步,勾唇看着时雨,“你是想让我打断你的腿?”
这样她才会乖乖的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是么?
这种几近变态的疯狂思维模式,让他的眼神闪烁着某种炙热的光芒,好似有星辉落入他的瞳孔,瞬间亮晶晶的。
此时,他们恰巧走过雨花石铺就的甬道,前院栽种的一棵棵法国梧桐金灿灿的,落叶飘零打旋,徘徊在他的身侧。
贺斯年的眼睛宛若最璀璨的宝石,吸引了时雨所有的注意力。
一时间,她竟再也看不见旁人,也听不见佣人的窃窃私语。
眼里,心里,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他。
不由自主地,她挂在他脖子处的手微微用力,上半身一仰,她柔软的红唇就对朝他的眼睛亲了下去。
贺斯年猝不及防,下意识地躲了下,然后她的唇就落在了他眼角下的颧骨上。他瞪大眼,不敢相信这个当众调戏自己的女人会是时雨。
他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为了不被打断腿,怎么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言语虽然刻薄,但语调却是带着蜂蜜的甜意。
此时时雨也回过神,察觉到自己竟然经不住男色的诱惑,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亦是吓了一跳。
她正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孟浪,就听见贺斯年给她找了这么个完美借口,不由顺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