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麻黄?
黛玉略思忖会子,将这麻黄的药性对着方子细细想来,让她发现了蹊跷。原来麻黄本无甚异处,只世间有一味异香名叫百舌香,百舌香和麻黄混在一起却是慢性毒|药,且中毒之人看不出异处,银针试不出毒性,和一般病故无异,且若中毒深了,神仙难救。这百舌香说是香料,却香味甚淡,也可说无色无味,竟是查不出来。
黛玉起疑之后,自然问林如海围猎几日,有无甚异处或是赏赐。林如海回忆半日,却说景和帝赏了一张花豹皮子。黛玉听了忙将花豹皮取来,凭谁细看看不出有甚异处的,若不是黛玉从楚神医出学了特殊的验毒法子,只怕也查不出异处。
只见黛玉取出当初从江南回来时,楚神医留给她的箱子,打开以后,里头各色瓷瓶,黛玉取出其中一个,倒出些许粉末溶于盛了酒的琉璃杯子中,又剪下一小块花豹皮子放到琉璃杯子中,摇晃几下。
这时众人才发现奇艺之处,只见那清水一般无色的酒水却渐渐变红,艳丽已极。黛玉看了俏脸阴沉,说:“百舌香极是难寻,这下毒之人真真舍得下这大分量。师傅说过,这红色越艳,毒性越强,若不是师傅曾经教过我验百舌香之毒,只怕父亲……”黛玉说到一般,红了眼圈儿,终究说不下去。
林如海反而拉着黛玉手柔声安慰说:玉儿不哭,咱们玉儿好本事,有玉儿在,为父不会有事的。
贾敏也是满脸恨色,要命人将花豹皮子拿出去烧了,却被黛玉拦住。黛玉说:百舌香虽毒,只闻过却对人体无碍,这花豹皮子留着说不定将来有用。又问林如海,父亲会中毒,难道是受过伤?
林如海才说围猎那日手指被擦破一点皮子,些微流了些血。自己也没在意,景和帝赏下皮子自己拿手接了。黛玉听了花容失色道:难怪父亲这病来得蹊跷,百舌香入血,再配合服用麻黄,若是真真入口,只需服得几剂,父亲焉能有命在?
好在黛玉善医理,偷偷将药方换了,只她却不敢一下子狠解了林如海之毒,只怕反倒被人看出来。于是黛玉一面替父亲解了百舌香之毒,一面又用了些使人浑身无力,脉象不宏却对身子伤害不大的药,这样林如海看起来身子不好,跟中了百舌香毒症状极像,一家人只盼着能瞒天过海,查出真凶。因而家中虽然有黛玉这位小神医,林如海之病反倒拖拖拉拉半月不见稍减。
事情查到这个份上,那日不小心伤到林如海的侍卫怕也有问题,自是私下找人查过。却说那日那侍卫不小心伤了睿智侯,已经被除名回家了。那侍卫好不容易被选上带刀侍卫,被除名之后还痛哭一场,没被板子打死已是大幸,因而收拾了包袱回乡。谁知回乡路上遇到劫匪,那侍卫身上梯己细软被抢个干净,抛尸荒野。查到这里,林家人自然知道此乃是杀人灭口的法子,线索就此断了。
白瑾日日跟踪前来诊病的三个太医,初时只柳太医和左太医每每为林如海诊病之后都情绪低落,两人似乎有些怕那新来的鲁太医。于是白瑾又跟着那鲁太医,却见鲁太医与一白瑾不认识的人悄悄耳语几句,那人接了鲁太医递过的小包袱进宫去了。
白瑾又跟着那人,却来到了景仁宫前!白瑾探知真凶,他少年傲气,意欲吓着人一吓,便施展轻身功夫潜到这人身后,轻轻吵着他颈窝吹了一口气,复又闪身不见。那人急急转身,哪里还能看见人,吓得有些发抖。此人心中本就有鬼,如此几次,吓得手上包袱一摔,却是个小瓷瓶子,摔个粉碎,瓶中粉末撒了一地。
要说皇宫内院警卫森严,白瑾装神弄鬼少不得被宫女太监看见。这日却因牛皇后要办事,将人都差开了,景仁宫外空旷得很。白瑾吓唬那从鲁太医手上接过包袱的人容易的很,没人发现。
黑夜里头,那人见撒了重要东西,吓得什么似的,地上摔的碎瓷都不敢捡,快步进了景仁宫回话。那人将将进去,景仁宫内出来一人,一脚踏在方才那人摔了碎瓷之处,不知怎滴,只觉脚上一扎,又觉不十分疼,便并未声张。他往前走了一射之地,上了远远候着的轿子抬走了。
白瑾心想那人只怕是被刚才摔的碎瓷扎了,也不去管他,跟着和鲁太医说话那人进了景仁宫,却见一个穿着明黄锦服的贵妇人在责备那人,这妇人住在景仁宫,又着明黄服饰,只怕是牛皇后。牛皇后又命心腹宫女掌了琉璃灯,太监将地上碎瓷打扫干净,又抬了一桶水来,冲干净地面,方进景仁宫内回话。虽有琉璃灯,到底是夜里不如白日目力好,这些打扫之人没发现碎瓷上血迹就将碎瓷包好,出去扔了在金水河中,毁尸灭迹个干净。
白瑾从宫里出来,将看到的说给林如海听,贾敏是长辈,也不避嫌,故林家只黛玉、陈韫不在,夫妻两个和兄弟四个听了是那鲁太医和景仁宫走动密切,还如何猜不到是牛皇后使坏。且如今林如海管教得皇长孙极好,牛皇后只怕心惊得很,恨不能除掉林如海,好断了皇长孙的臂膀。
得知不是景和帝所为,林家倒是不怕了,皇后虽尊,却不敢明着管朝堂之事,若是毒害重臣之事声张开来,有她的不是。因而黛玉调整了林如海用药,林如海自是一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