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张大夫肃然起身,澜易忙上前两步问道:“如何?”
“这位公子先是染上了城中毒物,后又受了内伤,只要服了解药也就没有性命之忧了,只需好生调养,养好内伤即可。”
张大夫看着玄一虽是一身黑衣,但是那周身气势却是不似平常之人,便称呼了一声公子。
见张大夫说只是中了与城中百姓一样的毒,澜易心下松了口气,道了声谢:“有劳张大夫了。”
“无碍!即使王妃的命令我自当全力而为,这是我出门前备下的一副解毒药,至于其他的带我回城开好方子抓好药,请澜侍卫再行送来吧!”
那张大夫摆摆手,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装好的药材递给澜易,接着又道。
澜易手下药包之后,张大夫知道两人或许是还要话要说,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有东西可以熬药吗?”澜易朝玄一问道。
可是玄一只是面色苍白,脸上还带着点点笑意看着他不说话。
澜易见此也不再多问,只自顾自在这破庙中寻了起来。
找了一会儿算是找到了一个还可以用的陶罐。一股脑将药材都给倒了进去。
随即又不知在哪里弄了些水,便掏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架火将那锅药熬煮了起来。tK63
“怎么将自己搞成这副德行?”澜易好没气的嘟囔了一句,倒也没有多说,只是脸上一副不悦的样子。
全然不是刚刚进门时那副急切关怀的样子,不过就是这样,玄一的脸上还是挂着笑意的。
兄弟到底还是兄弟,即便是嘴上再怎么埋怨,手里做的却都是为他好的。
“你说你,当初为何要那般,现在有这样,真不知道到底有个什么意思?”
澜易看着他一脸带笑的样子,心里是越发的好没气道。
既然当初选择了背叛,那现在有回来干什么,还把自己弄的这样半死不活的,平白了让人操心。
听着澜易提起当初,玄一脸上的神色便闪烁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淡淡笑意的样子。
看得澜易直无语,又缓声道:“药熬好了记得自己喝,我先回去了,其他的药,我会叫人送来,你自己保重。”
说罢,澜易便准备抬脚出了破庙,却在临到门口的时候,又道:“王妃说了,让你伤好之后去见她!”
这句说完才算是彻底消失在破庙门口。
听着澜易最后一句话,玄一脸上的神色愈加复杂了些,王妃……
直到那陶罐里的药汤开了,药汁溅出了陶罐,发出刺刺拉拉的响声,玄一才将自己的思绪收回。
……
红鸾自那日游街回来之后,身上的伤痕倒是更加的严重了,多数时间都是昏迷着神志不清。
但若仔细听着她的嘴里却是一直在念叨着一些名字,里面赫然有春风的,百里墨尘的,还有那已经死去的穆罕王子。
似乎是跟她有过仇怨的,几乎都出现在了她神志不清的嘴里。
只是有了王爷的命令让她一定要活着回到京城,牢里的狱卒们便也是极力保证了她那最后一口气。
专派了个大夫,总在她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拉她一把,不让她死。
是天知道,红鸾现在的心情真是还不如死了的好。
浑身上下的伤痕疼的彻骨就不说了,单是她在哪里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的时候出现的那些难看的画面,就已经快将她折磨疯了。
过去所受到的屈辱,折磨,以及高高在上的种种场景,就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等到醒来,却又发现自己深陷囹圄,身上的痛楚,时刻不再提醒着她接下来所要面临的一切。
她几乎都不敢想,百里墨尘会将她如何处置,若真是一刀杀了她倒也痛快。
可照着如今的这番模样,只怕是今后的日子还有得她的罪受,再想想前些日子受审的时候尝到的手段,她就是一阵的毛骨悚然。
这么一想就觉得身上的上更疼了,竟然是一阵心悸的又晕了过去。
那一直守在牢房里的大夫有开始施救,总之,王爷说了,这人就是不能让她这么痛快的死了。
牢房中的日子也就这样天天的过着,红鸾则是早就已经绝望了。
春风在府里养着胎,等待百里墨尘处理完所有后续事宜,又对几城百姓好好安抚了一番之后。
这一行人总算是启程回京了。
王爷出门一直都是坐着他曜王专用的马车,华丽尊贵不说,最主要的是舒适,这倒是为原本就反应大的春风一些宽慰。
若不是这样舒服的马车,这一路颠婆回去,春风只怕是要累个够呛了。
相比之下红鸾所乘的囚车可就显得格外的艰苦了。
囚车,就是那种用碗粗的重木制成,里面还带着脚镣手铐,脖子上还有块夹板的那种。
原本这种囚车坐着也是可以的,可是偏偏百里墨尘就让人将那夹板所在了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