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诺对死亡没什么实感,也没有感觉到子弹穿过头颅的触感,他眼前一片模糊,
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娇小的声影缓缓朝着这边走过来。
可是君子诺的意识已经到了极限。
他最终还是没撑住,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
等君子诺再次醒来时,已经被转移到特护病房了。
他醒过来时,君母泪眼婆娑地抱住她,“太好了,醒过来了。”
“母亲……”
君子诺很少跟君母这么亲近,他愣了一下,然后目光下意识地在病房内扫了一眼,
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他问:“父亲呢?”
“你父亲还在忙。”
君母擦了擦眼泪,她说:“你这次被袭击他很愤怒,那些党派已经触及了他的底
线,这一次你父亲不打算再忍耐下去了,现在外面很乱,不过你不用担心,安心在
这儿静养就行。”
君子诺说:“这次是我给父亲添麻烦了,在迟雪峰袭击我们的人,有个人擅长控
制,我怀疑长老院的人再研究控制人心的方法,需要彻查一下,最好能审问那个人。”
提到那个人,君母的表情又一刹那的凝滞。
君子诺敏锐地察觉到,他问:“有什么问题吗?”
君母忍了忍,但最后还是说出来,“其实,那个人已经死了。”
君子诺目光一闪。
君母继续说:“我们在迟雪峰的山顶发现了那个人,他的死状很渗人,几乎不能用
人来定义……”
“……”君子诺沉默,他大概知道是谁做的了。
本来,君子诺是想私下找人问君子夜的事,但他感觉事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峻,
他缓缓地问:“母亲,你们在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个孩子?”
君母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她以为,君子诺不会问的,却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没忍住。
君母轻叹了一声,缓缓道:“那个孩子的事,你就别管了吧。”
“人是我带出去的,我有义务带她回来。”
君子诺认真道。
“阿诺。”
君母表情闪过一丝不忍,她说:“你应该知道,那个孩子不是普通人,当时山上就
你们两个,面对那么多杀手,你们怎么可能安然逃脱?你动手有分寸,可是山上那
些尸体怎么解释?那么恐怖的死法,听说好几个法医当场就吐了,你该知道,她跟
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知道。”
君子诺平静道。
君母的情绪起伏变大,“你既然知道,那就不该再问她的事,她太危险了。”
之前君母对君子夜的了解,不过是从顾家救回来的一个孤儿,君子诺愿意让她留在
君家,君母也绝对没什么不好,因为她感觉君子诺虽然待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可是
谁都走不进他的心里。
可是他却对那个女孩儿格外上心,君母一度还觉得是件好事。
她还在想,终于有个人能打开她儿子的心房了。
但迟雪峰事件发生后,君母彻底改观了。
那个孩子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伤害到周围的人,君母不能让
这么危险的人待在君子诺身边。
君子诺静静地望着自己母亲,他淡淡一笑,说:“即便危险,但她终究救了我的
命,不是吗?”
君母哑然。
君子诺继续道:“你跟父亲总是教导我,做人要知恩图报,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
不可能对她袖手旁观。”
“而是她真的……”
“危险是吧?我早就知道了。”君子诺淡然道。
虽然君子夜总是有意的隐瞒,但是君子诺心细如尘,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的异常?
“我发现那个孩子没有正确的是非观,或许是之前呆的环境有意让她淡化是非,但
我并不认为她无可救药,我想,如果有个人能一直在他身边引导她,她说不定会走
向正途,做对大家有益的事。”
君母知道君子诺口才很好,她的心也有些松动了,问:“可是,你也不知道她什么
时候会像在迟雪峰一样大开杀戒。”
“我会管住她。”
“你这么确定能管得住?”君母怀疑。
君子诺笑,他的答案却是肯定的,“我确定。”
君母有些无奈,“你啊,大家都是你平易近人好说话,可是我却知道你跟你父亲一
样,脾气都倔的要死。”
君子诺也没反驳,他从未觉得自己好说话,只是别人总是强行将自己的印象加在他
身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