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去得急,殿下过来的匆忙,上马的时候踩偏给撞了一下头晕过去了,臣妾不敢怠慢,这才先赶过来给父皇回禀一声。”
“什么?”宸妃登时紧张起来:“丰儿怎么了?伤得严重吗?”
“就是撞了一下!”陆嘉儿含糊道,为了表示这不是托词,就连忙改口:“大夫已经去看了,说是应该没什么事,这会儿可能已经醒了,太后娘娘既然回宫了,想必殿下也定然急着过来给皇祖母请安,臣妾这就叫人回府去请”
话音未落,已经被太后冷然打断:“不用去了!既然他伤了,就让他好生的养着吧!”
宸妃顿急,张了张嘴。
而下一刻,太后已经旧事重提,又将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冷然道:“继续说你的事吧!你连毒害皇上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哀家实在不能放心再将你继续留在皇上身边兴风作浪了。”
她侧目,给蒋嬷嬷递了个眼色。
蒋嬷嬷立刻会意,目不斜视的走出殿外,片刻之后,手上捧着个托盘,上置三尺白绫又折了回来。
宸妃和陆嘉儿都是勃然变色,一瞬间白了脸。
太后看着宸妃道:“是你自己回寝宫去了结,还是要哀家动手?”
蒋嬷嬷就那么腰杆笔直的站在大殿正中间,她那庞大的体型和健硕的身板儿一座山一样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跟着陆嘉儿过来的那个侍卫一见这个状况,就知道一定得让西陵丰露面了,左右看了眼,见到没人看他,扭头就溜走了。
宸妃跪在那里,呼吸停滞了半天。
然后,她才勉强收摄心神,一点一点缓慢的抬眸看向了太后道:“太后这是要逼臣妾自缢吗?”
“不!”太后否认:“哀家是在替皇上整肃后宫,惩治奸佞!”
一句话,再次将宸妃死死的碾压在脚下。
她就是拒不承认自己是偏私或是在泄私愤,一直一直都仗着身份以宫规和罪名压人,让宸妃想要反击都找不到突破口。
蒋嬷嬷就站在她身侧,那种威胁她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
一个四妃之首的宸妃,一个是凌驾于整个后宫之上的太后,偏偏两人又都是离宫多年,和朝堂之上这些举足轻重的朝臣们都没什么交集和情分
这一场对决,太后一开始就站在制高点上,压得宸妃毫无还击之力。
眼见着是抗不过了,宸妃就越来越是失去冷静了——
她不想死!而且,她也更是不能死!
太后对她有多痛恨,她心知肚明,只要有这个老东西从中作梗,就算她今天乖乖赴死,那么随后西陵丰也必然会在大位之争上完全的失去机会。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她心慌的很,目光凌乱的四处乱扫的时候,不经意的就瞥见旁边暖阁里的那张书案,于是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有了主意。
定了定神,她面上狠厉的一咬牙,迎上太后的视线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太后一心想要臣妾死,臣妾也不敢违逆懿旨。”
她扶着膝盖站起来,侧目盯着蒋嬷嬷手上的托盘沉默片刻,便是豁得伸手将那白绫往手里一抓:“就不劳太后动手了!”
蒋嬷嬷差事办完,捧着手里的托盘就往太后身边走。
宸妃等的就是这一瞬间的时机,突然扭头冲进了暖阁里,赶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抓起那书案上尚且展开放着的圣旨。
太后的眸光瞬时一冷,但仍是稳坐不动。
宸妃拿了那卷圣旨在手,虽然一颗心还在紧张的砰砰直跳,但是内心深处却有一种信念瞬间稳固生根。
她转身走出来,将那卷圣旨往几个阁臣和宗室的面前一展,道:“这道圣旨是陛下御笔亲书,早在今日太后回宫之前,皇上就已经决定传位于安王了。太后娘娘一心想要处死我,没干系,但是在这之前,是不是也该把这道圣旨背后的名分给定一定?”
皇帝的笔迹,在场的这几个人都是熟悉的。
“这”消息太突然,几个人也是始料未及的齐齐变了脸色,“娘娘,这真是皇上的圣旨?”
宸妃胜券在握的冷然一笑:“皇上的笔迹,几位大人当是比本宫熟悉吧?”
跪在那里的陆嘉儿这时候也忍不住猝然抬头,眼睛里闪着灼灼的光,她勉力的按住了胸口,压下过分强烈的心跳声。
“太后娘娘——”几个重臣将那卷圣旨拿在手里争相传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就不得不转向了太后求证。
而彼时,宸妃也跟着看过去,嘴角轻蔑的上挑,却是明目张胆的冲着太后投去了挑衅的一个表情。
太后回来见到她之后就是一直在克制着强压怒火的,此时被她一刺激,终于有点儿压不住,手死死的抓着座椅的扶手,狠狠的闭了下眼。
西陵越一直没有主动站出来说什么。
因为——
他确定太后能完全的应付。
沈青桐瞧着太后的表情,便就朗朗的开口道:“还没盖玉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