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冻结的身体融化了,他嗓子眼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劫后余生感觉让他有些发晕。
这是怎么回事?
不屑于杀我?秀自己的高手风范?不可能。毒牙不是那种傻缺。
那他留着我的命就只有一种可能——我对他还有用。
楚河倒在地上翻了个身,喘息着迎着大雨,呆呆的看着上方的天空。
乌云更低了,漆黑的云层中夹杂着闪电。
活下来了。
虽然侥幸,但还是活下来了!楚河忽然笑了。
他从未觉得空气如此新鲜,泥土如此芬芳,伤口疼的如此有酸爽快感。
对于这次会面,楚河做过的最坏的准备就是和毒牙直接交手,因为他明白自己赢不了毒牙。
但有的战斗,本就不是为了赢而去打的。
“壳碎了么?”楚河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湿漉漉的烟叼在嘴里,问道。“啊……咧。”球艰难的从坑里爬了出来,歪倒在他肩旁的位置。
它身上包裹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金色“壳”。壳上有个鱼刺一样的金色符号,符号的交叉点上,出现了一丝微弱的裂纹。
楚河皱了皱眉头:“他那么强的攻击,才破开这么一点?”
球点了点头,一脸遗憾。
之前从那个德国人身上缴来的那两件b级魂器大马士革刀和盾、还有洛阳城里那只吕布之所以没留给球吃掉,就是因为它身上这层古怪的壳。
“球”在楚河上次晋阶之后,这个壳就出现了。
而且球也随之丧失了“吞噬”的能力,只剩下了“融合”。
楚河尝试了所有方法,都没能破开这层壳,只好和球计划好利用西门吹雪的遗骨,让毒牙试试能不能打碎它。
这也算是布局之外的一个小外快。
可谁料这层壳的强度远超楚河想象,就连毒牙那种程度的撞击都只能打出来一道弱不可见的裂纹……
更诡异的是,裂纹出现之后,楚河的身体也随之发生了异变。
楚河坐在雨中,开始细细回味着那个鱼刺一样符号裂开时,倒灌入自己眉心的那股磅礴的力量。cad1();
很明显,这股力量被那个鱼刺一样的符号挡住了,所以楚河才没有被那股强烈杀意给吞没理智。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那刺耳的声音至今萦绕在他脑海中,让楚河脊背生寒。
如果不是和毒牙的这次交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意识中竟然隐藏着那样强烈的杀意。
“啊咧……”球忽然歪倒在楚河肩头,可怜巴巴的软成一团,像是漏气了。
楚河看他这样子有些好笑,安慰道:“没关系,下次试试别的方法,总有一天能打开。”
“啊咧……”
楚河抬起手,看了看手里漂浮着的抄袭之眼,轻声叹道:“不过话说回来,毒牙的能力果然可怕。怪不得耳钉都殚精竭虑的想要。”
“啊咧。”
“对了,他刚才是怎么把我打飞的你看清了么?”
“啊咧咧咧啊~……咧啊!咧啊……”
“算了,我听不懂,潘凤怎么没进来?”
“咧。”球摇了摇头。
楚河思考了一下,大约判定潘凤没出现大概是跟虎牢关里钻进自己体内的黑光有关系,便没有多问。
他从雨中爬起,抓着球纵身一跃,两个起落后就站在了那座黑塔的塔顶。
黑袍刻下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狂者尸横两万载】
【一日撕尽九重天】
中京领域,黑袍留在西林小亭子里的两行诗也浮现在了楚河脑海:
漫卷诗书入林时,
卧膝静听佳人语。
入林时,佳人语。
林时语。
林诗羽。
“你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明白。”
“二十年前,七人议会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人……脱离议会,在江宁宣布庇护界奴和无戒者。并立下规矩,禁止协会成员进入江宁,否则杀无赦。”
“林诗羽的父亲也是个觉醒者……”
楚河俯下身,抚摸着塔顶上那道三指深浅的斑驳的剑痕,嘴角爬上一丝苦笑。cad2();
黑袍不是只界兽,而是林诗羽的父亲,那个在二十年前剑镇江宁,庇护天下界奴的绝世猛人。
可是林昊天为什么会把自己关在剑冢里?
他为什么要让自己被雷劈成飞灰?
他把这把巨剑给了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毒牙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母亲?
南宫棋为什么不对自己解释?
毒牙的话再次在楚河耳边响起:“他在这里等了两万年,就是为了教给你这把剑该怎么用。而你,居然到现在还把它放在鞘里?”
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