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谢苍辽的声音传来：“你居然打电话给我了，有大麻烦了？……”

楚河用无力的声音问道：“你知道林诗羽么？”

谢苍辽迟疑了一下，问道：“林诗羽是谁？”

漫长的沉默，如同一部电影的时间。

终于，楚河开口了：“谢苍辽，你相信我么？”

“相信。”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我自己没法做出推理和分析，所以我要依靠你的推理。但是前提是，你必须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既定事实，而不是认为我疯了。”

“可以。”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只有我知道她的存在，她叫林诗羽，树林的林，诗词的诗，羽毛的羽。”

“稍等，你这个展开有点怪异，我先补充点糖分。”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撕包装纸的声音，接着是巧克力掰断的声音和咀嚼声。

“吶，好了，我们继续……”谢苍辽咽下巧克力：“说一下这个林诗羽的性别、年龄、国籍、体貌特征、家庭背景、行为习惯，越详细越好。”

楚河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他知道谢苍辽相信他的疯话了。

“是个女孩，二十岁，国籍中华联邦共和国，身高168，黑发马尾，穿白裙，有梨涡，体重47公斤，右撇子，智商大概130-140左右，江宁大学经济系，喜欢吃柠檬，有一点洁癖，不会化妆……”楚河的声音在走廊中轻轻响起，整整一个小时，他把和林诗羽从相恋开始的每一个细节都给谢苍辽复述了一遍。

越说，他越觉得揪心，他忽然发现自己原来那么在乎林诗羽，竟能记得住和她度过的每一个瞬间……

复述结束，楚河静静的等着谢苍辽的推理。

大约一分钟后，谢苍辽说道：“虽然酒会、棋盘山、医院、河鸟酒吧，都有容纳这个角色的空间，但是，她的存在没有任何必要性，也就是说她没有从任何角度推动过事情的发展，一直处于一种可有可无的地位——在你的故事里，这个角色完全可以被删除掉。”

楚河沉默了，手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着。他明白，如果谢苍辽也无法断定林诗羽存在的话，自己对“林诗羽”的记忆，就有可能真的是一场幻觉……

可就在这时，谢苍辽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填上一个条件，这一切可以成立。cad1();”

楚河问道：“什么条件？”

谢苍辽平静的说道：“这个叫林诗羽的人，是传说级武魂。”

楚河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是呢？”

“那就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她因为武魂太过强大，被世界蛇意识从这个世界上‘抹杀’了，这个‘抹杀’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剥夺生命，而是完全剔除她和这个世界所有的因果律，让她从来没有存在过。”

“世界蛇意识？……抹杀？……”楚河刚刚恢复温度的心脏再次冷了下来。

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第二种可能性呢？”

“第二种可能性，她的‘消失’是我计划的一部分——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办到的。”

楚河问道：“你的计划？什么计划？”

谢苍辽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因为如果这计划真的存在的话，那我布局的目的，就是要让我自己忘了我自己做了个什么计划。”

这句话听上去拗口无比，但楚河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逻辑：

谢苍辽制定了一个计划，但他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让他自己把这个计划忘个干干净净。

这导致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局面：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就只剩下了“根本不存在”的林诗羽。

而在他完成这次布局的同时，在楚河身上留下了一根线，使得楚河有机会察觉到这个计划，然后和他联系，让他自己重新意识到这个计划的存在。

也正是如此，谢苍辽做到了一件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他布下了一个瞒过所有智者的局！

无论毒牙、南宫棋、姜老头、协会、耳钉、改革派、还是十殿的幕后黑手，都完全无法察觉这个的布局——因为连布局者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布局！！！

一念及此，楚河不禁生出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谢苍辽，太绝了。

“吶，你是唯一知道‘林诗羽’存在的人，这应该也是我计划之内的事……”谢苍辽咬断了巧克力，慢慢地咀嚼着：“如果这个局真的存在，那你要做的就是利用你所知的信息，推理出我的计划，然后继续推动这个布局。cad2();”

楚河问道：“如果推理不出来呢？”

谢苍辽打了个呵欠：“怎么可能，你辣么厉害。”

楚河沉默无语。

“吶，我既然布了这个局，就是相信你能推理出来。”谢苍辽说道：“你要是不相信你自己，那你也得相信我——相信相信着你的我。”

楚河愣了半天，又嗯了一声。

谢苍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