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康无为。
这大概是个巧合吧,楚河这样想到。
他问楚怀仁:“你为什么让康无心押我赢?”
老人说道:“因为我要表明立场。这100魂石很少,但却代表了楚家的立场——我要保你。”
楚河沉默了很久,说道:“怪不得莫家、叶家这几个大家族都没有人下注,连国外几个组织也都没人插手。”
老人愣了一下,惊道:“你该不是想把他们都兜进来吧?”
楚河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在他的计划里,现在坐在这个房间里的应该是整个中京所有大家族的族长,而非一个楚怀仁。他这几天一直在疑惑这些人为什么没有动作,他本以为是自己的暗线局被高人给看破了,没想到居然是楚怀仁为了保护自己,无意间搅乱了自己的计划。
老人汗颜道:“说实话,我没料到你能把网织的这么大。”
楚河没继续这话题,而是问道:“我和岳止风的决斗是一对一的,你怎么可能保的了我?”
老人笑了笑:“所以我才让康有心盯着你,她出手打残岳止风很轻松,有她在在至少保你不死……我没料到你能打赢。”
楚河一愣,怪不得决斗那天那个包租婆也冒出来了,原来她打算强行插手!
楚河眉头一皱:“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强行插手决斗会被逐出协会,变成无戒者,你确定她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个问题一阵见血,因为成为无戒者就代表着失去了协会的庇护,这就好比一个人失去了国籍,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揉捏欺凌。没人愿意承受这种损失。
老人微笑道:“康无心是个特例,事实上若不是她欠楚家的人情她早就变成无戒者了,因为只有无戒者才能进江宁。”
楚河问道:“她要进江宁干什么?”
“找她弟弟……”老人微笑道:“她弟弟叫康无为,他做的康氏水席号称江南一绝,在你们那边挺出名的,你听说过么?”
楚河不详的预感应验——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本子上那张线索图里,居然还要加上一个厨子。
而且还是自己开的饭馆里的厨子!
最关键的是,自己居然都没有见过这个厨子!
他脑袋“嗡”得一声炸开了锅,之前被他理顺好的线索在“康无为”这个名字出现的瞬间又被搅成了一团乱麻……
无数种可能性浮现、拼接、串联、然后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品居是南宫棋给自己的,康无为很可能就是南宫棋。cad1();
他这么想的依据是……瞎几把猜的。因为他发现对南宫棋的布局他除了瞎几把猜什么都做不到。
老人把他混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孩子,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能说。”楚河说道。
“你不相信我?”
楚河说:“我不相信任何人。”
老人笑了,抓起身边一个橘子默默的剥掉了皮,然后一条条的去掉了橘子上的白筋,朝楚河递了过去:“橘子的筋发苦,所以吃着会感觉格外酸,去掉再吃会好一些。”
楚河皱眉:“虽然你是我外公,但也别打感情牌,我不吃这一套。”
老人也不生气,笑着揶揄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就吃了呢。”
楚河盯着老人干瘪枯瘦的手看了很久,终于接过橘子,掰了一半丢进嘴里。
半晌后,他咕哝道:“真酸……”
“是挺酸的。”老人笑了,满是皱纹的眼里有泪光涌动,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在心疼什么。
楚河抬起头,从老人眼睛里看到了很多的东西,歉意、内疚、慈爱、无奈……
楚河明白这些东西是演不出来的,于是愈发的,他觉得嘴里的橘子更酸了。
酸到眼眶,酸到心里。
目睹南宫棋杀掉母亲后,他习惯性的不相信任何人。
警惕、怀疑、算计、挖掘人心中最黑暗的部分是他的本能,他甚至不会一个人躺在床上入眠,最近的几天,他都是坐在沙发上睡觉的。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们只看到他运筹帷幄,伏脉千里的潇洒,却往往忘记了在这之后付出的代价。
在这一刻,面对着自己的亲生外公,感受着这种血缘相连的亲情时,他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第一次松弛了下来,硬邦邦的心脏似乎变得柔软了一点。cad2();从母亲死后,他都没有过这种温暖的感觉。
没有阴谋,没有算计,没有威胁,只是最纯粹的宠溺。
老人干瘪的手轻轻抚过楚河的头顶,浑浊的眼里泛起一丝泪光,他轻声问道:“你妈妈有跟你说过我么?”
楚河答道:“说过很多,但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你她说你很疼她。”
“嗯。”
“她说她八岁的时候,问你楚家后山的海棠花有多重,你便拿刀把满山的海棠花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