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不语。

“这么多年，我待你如同亲姐妹，我不求你报答我什么，我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很简单的事——”林嘉敏道。

没办法了，事到如今了，要是再不按照沈融说的办法，她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现在，哪怕是拼死一搏，她也要试一下了。如果这个办法都不行，那么——

办法，总是有的，何况是她林嘉敏？

“姐，你，要我做什么？”林默问。

“慕辰呢，他是不会真的和我分手的，我很清楚这一点，我们，分不了，默默。”林嘉敏道。

林默不懂，为什么就分不了？他明明说过他不会和姐姐订婚结婚的。

可是，林默不能问，就算问，她要问的是叶慕辰，而不是姐姐。

“姐，你要我做什么？”林默道。

她对不起姐姐，是她先亏欠了姐姐的，那么，她应该补偿，起码用自己的方式来补偿姐姐，叶慕辰给姐姐的钱是他的事，她林默也必须要做自己的那一份。

“默默，我要和慕辰结婚，不过——”林嘉敏看着林默，顿了下，接着说，“我这样子，没办法对他尽妻子的义务，所以——”

什么意思？林默呆住了，看着姐姐。

“我原谅你背着我和他在一起这件事，从今以后，你也不用和他分开，你继续和他在一起，你，替我，陪他，你替我，尽责！”林嘉敏道。

林默盯着姐姐，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姐，你，你在说什么？”林默道。

“默默，你不会以为慕辰真的会娶你吧？就算你和子铭离了婚，他也是不可能娶你的！”林嘉敏笑道。

林默低头。

是啊，他是不会娶她的，她这辈子，恐怕只能，只能是他的情人，而这个情人，还不知道保鲜期有多长。

“你看我这个样子，就算是结婚了，也是不能做他真正的妻子的，我也想开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恐怖的双腿。你说你爱他，我也爱他，你爱他就想和他在一起，我爱他，就想让他得到快乐。他想要的快乐，我不能给他，那就只能让给别人了。既然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与其让外人来占便宜，不如我们姐妹自己把这个好处给分了。以后，我做他的妻子，你呢，就好好和他在一起，安心和他在一起，你和他的孩子，我会当做我自己的一样对待。”林嘉敏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的愤恨，没有丝毫的不甘。

而且，她这么说，让林默觉得好像姐姐早就知道自己和叶慕辰的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思路顺畅地提出这个建议来，这分明是做了很多思想斗争才决定了的。

沉默了好久，林默才开口了。

“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默问。

“什么为什么？”林嘉敏反问道。

“既然你不能和他做真正的夫妻，既然你不能得到他的完整的爱，你又何必嫁给他？你为什么不能找一个给你完整的爱的男人——”林默道。

“我为什么不能？你看我这个样子，世上哪个男人愿意看见我这样腿？”林嘉敏打断林默的话，一把揭起自己的裙子，林默，惊呆了！

这完全不是两条腿，不是人的腿，小腿完全没有了，膝盖也没有，只有大腿剩下不到二十公分的长度，而且，而且这二十公分的皮肤——

林默转过脸，她完全看不下去。

林嘉敏回来以后，林默倒是陪着做过几次康复训练，可是，林默从没看见过林嘉敏的双腿的真实模样。

而这双腿，曾经是那么让林默羡慕，这双腿演绎出了那么美好的舞蹈，激情的伦巴，温柔流畅的芭蕾。也正是追随着姐姐这双腿，林默开始勇敢地拿起了自己的舞蹈，开始练习。

可现在——

“你很害怕，是不是？”林嘉敏盯着林默，道。

“没有，没有。”林默忙摇头。

怎么能不害怕？怎么能不害怕啊？那么美丽的两条腿变成了现在这样，怎么能不害怕？

突然间，林默的手一下子被林嘉敏给扯到了，林默惊呆了。

姐姐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恐怖！

还有，绝望！

趁着林默愣神，林嘉敏用力一拉，一下子就把林默给拉到了自己面前，而且，正好是一个跪在林嘉敏面前的姿势，而林默的脸，正对着的，就是那两条腿！残缺的，腿！

林默的一生，似乎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瞬间，这样的震惊，这样的惊悚！

是的，惊悚，她感觉到的只有惊悚和恐怖！

她很快就别过脸，闭上眼睛。

“你觉得害怕，你不敢看，是不是？”林嘉敏扯着林默的胳膊，逼问道。

林默摇头不语。

“可是，我天天，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看着这样的腿，看着这样的自己，跟个怪物一样的自己，可你还觉得害怕，你还要背着我和他在一起？”林嘉敏道。

林默完全说不出话，泪水从眼里涌了出